王泽海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说:“那个遗迹没了,我什么都没找到。”这和我们的猜测差不多,王爱国应该已经炸成肉沫了,能找到什么啊。
紧接着,王泽海又道:“我妈去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候热茶上了,便给他倒了杯茶。
王泽海开始絮叨他妈是怎么照顾他的,絮叨他小时候多想有个爹,最后有些晕了,我才将人给架出去,问了问他铺子的地址,将他给送到了离酒店最近的一家店铺里,由他的员工去照料。
我心里也挺难受的,王泽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是个很看重亲情的人,否则之前也不会花三百万去沙漠里寻找一具尸体。而现在,短短一个月之间,两个至亲都相继离世,也难怪他会借酒消愁了。
出门铺子门,我打算往路口走去打车,谁知走了几十步开外,忽然耳边生风,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花盆自高空坠落,和我的前胸险险擦过,这要是再偏一分,就直接砸我脑袋上了。
我盯着地上那盆花,猛地抬头一看,发现八楼的一个住户窗台上,一对小夫妻抱着孩子神色慌张,片刻后三人下了楼给我道歉,说是孩子不小心弄下来的。
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电影里的情节,还以为是姓傅的故意害我。看到这一家三口,我才知道这真的只是个意外,但这种在鬼门关口打擦边球的意外,实在让人心里发憷,我于是赶紧回了事务所。
接下来的几天,我简直跟走了霉运一样,别说出门了,就是待在事务所也会出意外,唐琳琳一直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示意我去给祖师爷多烧几柱香。
终于,在我值日当天,正给鱼缸换水,鱼缸莫名其妙突然爆炸,差点儿没把我炸死的时候,周玄业发话了,他问我:“钱到账了没有。”最初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便道:“前天刚到账。”他说的是拍卖腰壶的那八百多万。
周玄业于是笑了笑,道:“至少捐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
我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忽然只觉得肉痛。这事儿他提前跟我打过招呼,我命轻,命里合该早死,是周玄业施展三坛降神术救了我一命。但俗话说的好,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容人到五更。我上次虽然捡回一条命,但阎王爷却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要收了我。
难怪我最近这么倒霉。
为了我这条小命,再肉痛也得捐,我说:“我立刻去红十字协会。”
周玄业拦了我一把,道:“去什么协会,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种假手于人的心理是不行的。跟我走。”接下来的几天,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散财童子。
跟着周玄业到处跑做慈善,最后,我从百万富翁,沦落到身上只剩下二十来万。周玄业这人在这方面贼精,他说帮人最容易牵扯到因果,有时候你觉得是帮了别人是积了德,没准儿其实反倒是牵扯了因果做了坏事。
所以我们将百分之三十用在了福利院、养老院和小型慈善基金上,剩下的大部分用在环保和动物保护这方面,用周玄业的话来说,这方面最保险。
我这才发现,做慈善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非常耗费脑子活。
但不得不说,做完这些,我再回到事务所后,还真没那么倒霉了,总算没再遇到高空坠物和玻璃爆炸一类的事。姓傅的也一直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就在我觉得日子过的太过悠闲时,一笔大活儿上门了。
这比活儿,是周玄业的一个老主顾介绍来的,这老主顾姓房,以前找周玄业办过事儿,所以知道周玄业的本事,而这次,他则是来帮一个朋友下单的。
他的那位朋友,竟然是一位已经九十五岁高龄的民国军人!
周玄业也面露吃惊之色,道:“不知是要帮什么忙?”
姓房的喝了口茶,道:“说来话长,我慢慢跟几位道来。”紧接着,他就讲起了七十多年前,一段极为隐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