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音现在居住是她外公外婆留给她最值钱的一套两居室。
早年的单位福利房是没有电梯的。独居的关小音有个好习惯,差不多快到楼口就会掏钥匙。
摸索着包兜,触手光溜溜,冰滑滑的。关小音狐疑的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地摊里套来的白色手镯,可能是丢进包时用力过猛,它脱离盒子自行跑出来了。
喵呜~绿化带窜过一只黑猫,惊慌的消失在转角。
“呼!吓我一跳!”关小音拍着胸口,剜一眼转逝而的野猫。
眼角忽瞥闪到清寒月光下白色手镯竟泛起一层淡淡光圈。
她举到鼻尖,两眼挤成对子眼仔细凑看---手镯内有不明物质在泛动,风起云涌似的翻卷着,非絮非云。又像是淡淡的白雾!匀速的卷涌着,不停的打着麻花结……
“妈呀!鬼啊!”关小音第一反应就是随手一抛,甩到草丛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窜上三楼,插钥匙,撞门,关门,开灯一气呵成。
好不容易平抚稳定惊吓的情绪,饿肚子的关小音挪到厨房泡方面便。等熟过程中无意瞟一眼对楼,突然眼睛瞪的如牛眼大。
一辆不认识车型的黑色小轿车停在楼道前的空地。五月的晚风拂过,小区靠墙角栽种的几株槐树,悉悉窣窣随风飘动。
繁密的花朵在路灯的照映下纷纷扬扬似下花雨一般,寂静的小区,透过朦胧的纱窗,浮梦一般一片一片坠下轻轻的白色的落花。
虚虚飘渺在薄薄春夜,半空中都是它们白色的影子。
令关小音喘不过气来的是飘飘荡荡的白色槐花像被一只强力磁铁吸引似的盘旋,俯落,绕着黑色轿车在轻巧飞舞,渐渐覆盖轿身,聚拢堆垒。
从她三楼的高度俯看,车前盖白色槐花诡异的堆拢成一圈又一圈,层层又叠叠……很眼熟!好像?像花圈的样子??
“啊?!”胆小如鼠的关小音端着泡面冲到客厅,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如白昼。
“滴铃铃!”国产手机标配的铃声刺耳响起,关小音心脏又少跳一拍。
迟疑半天,深吸口气才从包里急匆匆抓出手机滑开。
“关关,今天面试怎么样?”来电的是她唯一的死党兼邻居兼校友廖若星。
“星星,救命啊!”关小音抱着电话喊。
“怎么?进贼了?就咱们那老式小区还有小偷光顾?”廖若星现在是搬出去住公司,一星期回来一次,很看不上原来居住的小区。
“有鬼呀!”关小音牙齿快打架了。
“呵呵呵……”没得到同情,倒招来死党调侃:“色鬼还是穷鬼呀?放心啦。我对你的姿色有相当的自信。同样,你的荷包也会令歹徒心生同情滴!”
“真的,我不开玩笑。你还记得小区靠围墙栽的槐花……”
“记得呀!这时候满天飘了吧?喂,快拍下来传网上去呀。能引来不少赞哦。”廖若星语气活泼,完全跟她不在一个频率。
“你记得我家对面那栋四楼冯伯的儿子卖上轿车了吗?……”
“记得!”又让廖若星抢先打断,格格笑道:“怎么着,你眼红了?那冯伯小儿子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哎哟,你有内幕消息竟然没跟我分享?”关小音让她这么打岔两回,害怕之情荡然无存,开始八卦起来:“他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吗?我好几次看到他回来,带来的女朋友都不是同一个,无非是花心吧?”
“哼,你这死宅,两耳不闻窗外事,独行女侠,当然不清楚他的为人。”
“洗耳恭听。”关小音开着免提,抱着方便面盘腿坐沙发上等听家长里短。
“这家伙换女人勤快,他单身嘛原本也没什么,成年人互相愿意。可是,他每换一个就把前女友一顿暴打,后来听邻居大妈说,有两回还把人打流产进医院呢?”
“不会这么凶残吧?好聚好散就是嘛。用得着打人吗?对了,星星,你亲眼看到没?”
“看到两回。一次就在咱们小居大门前,一次在菜市场。唉!也别说,有些女人也贱,不知图他什么,死巴着不肯走,可是旧的不去,新的怎么进屋呢?打喽!”
“哦,原来如此!够渣够贱!”关小音吸溜完最后一根面条,端起碗喝汤。
“喂,关关呀,说正经的。你工作到底有着落没有?要不要跟你姑姑说一声,托人情走走后门算了。”
“不托不走。我才不去求关家人呢?”关小音脸色沉下来。
廖若星大概知道又戳到她痛脚,便打个哈欠,嘻嘻笑说:“好吧,先就这样,你别气馁,一定会有伯乐相中你的。我周末过来陪你吃大餐。”
“说定了,不许放我鸽子。”
“行行,上次我不是突然要出差吗?这回准时报到,行了吧?”
“嗯,拜。”
互道晚安后,关小音起身送空碗回厨房,忽然记起怪异的槐花来。战战兢兢一步一挪的蹭进,放碗进水槽,本想甩手就跑,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头张望。
咦?没有?黑色轿车还摆在原地,车前盖散落着几朵白色槐花,一切正常?
花圈状的槐花呢?难道是幻觉?
关小音后背窜升一股寒意,同时又茫然不知所措的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