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人之间因为张赐说了那么一句貌似情话的句子,气氛有些微妙,有些尴尬。陈秋娘看着张赐那一张好看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可张二公子倒是厉害,径直来了这么一句像是自我推销似的的语句。陈秋娘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就从感动、心跳、严肃陡然想狂笑。这感觉就像是严肃正剧忽然反转成为爆笑喜剧。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不由得“噗嗤”一笑,问:“少将军,你这是在说你自己么?”
“难道本公子配不上你么?”张赐站了起来,捡了一个小石头无聊地在水面上漂石头,但那技术真是不咋的,漂了两个,石头就沉下去了。
“二公子人中龙凤,多少美女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你。你又怎么会配不上我这个乡野村姑呢?”陈秋娘啧啧地说。她可没忘记那时在柳承家,这小子认为她显露天赋是为了算计他,引起他的兴趣,好进入将军府,哪怕做小妾也是荣耀的。
“看,记仇了,那时刚认识你,对你也不熟悉,你那急功近利的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的。我在汴京,可有不少女子真的各种算计,就想要嫁给我呢。”张赐拍拍手。
“忘记仇恨等于背叛自己。”陈秋娘背书一样来了一句,然后说,“这是一个古人说的。”
张赐一脸不相信,说:“哦,哪位古人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陈秋娘耸耸肩,站起身捡了一块石头,打水漂,小石头贴着水面蹦跳了*下。最终才落入水中。
“呀,小丫头,手法可以啊。”张赐立刻来了兴趣。又捡了石头去练习,嘴里却还不忘游说。“怎么样?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没想过做个将军夫人什么的?”
晕,这人还没忘这一茬。陈秋娘扶额,叹息一声,回答说:“没兴趣啊。”
“真的?”张赐很不相信地询问,尔后仔细观察了她一阵,得出了一个结论:“据说女人都是死鸭子嘴硬。口是心非的。其实你很有兴趣的。”
“我对将军夫人没兴趣啊。”陈秋娘耸耸肩,继续打水漂。本来她想提一提让他速度回*镇的事,但她又想让他在这里轻松地呆着,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说真的。你看我也玉树临风,家资不菲,家世也算显赫。从小到大,多少小姑娘想要嫁给我啊。你不考虑考虑。”张赐继续说。陈秋娘看他那神情倒是很放松,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嘟着嘴回答说:“别说了,我真没兴趣啊。我还小。”
“不小了啊。原本以为你是九岁。现在看来貌似十一岁,再过两三年,可就可以正式婚配了。”张赐一本正经地说。还掰了掰指头,说,“嗯,正式婚配,过两年就会有孩子,为人母了。这样算起来,不小了。”
陈秋娘拍拍额头,叹息说:“我对做人小妾也没兴趣,做人平妻还是没兴趣。”是的。她可没忘记张赐是有婚约的,貌似婚约的对象也是某个将军之女。
“谁让你做小妾。做平妻了?”张赐这话说得有些急。
陈秋娘呀然一惊,抬头看他。他神色认真就那么看着他。一时之间。在这月光朗净的夜晚,这样的话语对白里,这样的对视之中,陈秋娘忽然觉得害怕。
“哼,你那么远跑来看我,就说这些没用的?说吧,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准备几时返回*镇?”陈秋娘率先转移了话题。
在生硬地转移了这话题的瞬间,她看到张赐神色迅速暗淡下去,犹如迅速颓败的一朵花。他脸上满是失望,没有回答陈秋娘的话。
陈秋娘假装没看见,便是脆生生地催促说:“佑祺哥哥,我在问你话呢。你来找我,还有没有别的事。还有,你几时回去。我怕你会有危险,还有,你说这里不宜久留的。”
张赐终于是扯开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因为忽然没看到你,就会觉得空落落的。”
这话说得这样让人耳热,陈秋娘不由得低下头,蚊子声说:“说得好像你天天看到我似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只是这样回答,语气不像先前那么轻松欢快,声音里满是疲惫。
陈秋娘听他的语气,心里忽然很愧疚,原本好好的轻松氛围,被她给破坏了。可是,不那么说,任由他继续说下去,她真怕听到一些让自己没发轻松自在的话语。
说真的,她知道张赐为她做得很多。但她真的不想与他在一起,成为他的负累。因为,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能力去帮助他。她那些小九九在狠毒的权力斗争里,简直是小孩子可笑的小手段,别人弹指一挥间就可将之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