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人推开大门,火把映照在厅里,带上来的人俨然是五花大绑的陈柳氏。陈秋娘手一抖,心想自己还是不够狠心的。
陈柳氏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陈秋娘,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陈秋娘心里一急,但表面上还是维持平静,问:“奶奶,你不在**镇,却怎么来了这里?”
“他们,他们抓我来的。”陈柳氏回答。
“弟弟妹妹呢?”陈秋娘问。
陈柳氏摇头,旁边那人却说:“你若是想,一会儿就让你见到了。”
这句回答很明确地告诉她,不仅仅抓了陈柳氏,还有她那些弟弟妹妹都在他的手里。并且,他们都在这蜀王宫里。
陈秋娘不语,那人却冷声说:“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此时此刻,你只能乖乖地听我的。否则——,我可以先给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对付你。当然,我可以不对付你,我对付这些蝼蚁,看看你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绝情。如果是的话——,哈哈哈。”
那人狂笑起来,声音如同恶魔般癫狂。陈秋娘不由得闭上眼,心里一团乱。她虽然与陈柳氏一家的关系不怎么样,但终究还是相处了一段时日,她不可能不顾他们的死活。
“云裳,给江公子看看,让他认清一下形势。”那人淡淡地说,然后手一挥,那押解陈柳氏的人手起刀落,陈柳氏的一只耳朵被削落在地,血喷出来。陈柳氏尖锐地狂叫之后昏死过去。
“大当家,成了。”那云裳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陈秋娘坐在主位上看着她,然后起身缓缓走了过去,在那云裳的面前站定。云裳挑衅地看着她,神色里全是“你又能怎么样”的表情。陈秋娘怒目圆瞪,然后下一刻,迅速将袖中匕首狠狠地扎入云裳的胸口。
“你——”云裳不相信地看着她。
她咬着牙,又狠狠地转了两圈,才将匕首用力拔出来,说:“对长者你也下得去手。”
陈秋娘从来不是善类,但第一次杀人,她还是浑身战栗,觉得这癫狂的人已不是自己。
“他不过奉我的命行事。”那人还淡坐在位置上,仿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只嗜血的蚊子被打死了。
“她是奉命不假。但削去长者的耳朵,还表现出嗜血的兴奋,这就是他该死的理由。”陈秋娘很快就恢复平静。
“你就断定我不会动你么?”那人问。
陈秋娘将匕首擦干放入随身的包裹,然后从里面拿出止血的药草为陈柳氏止血包扎,连头也没有抬过一下,只淡淡地说:“这世间,我是唯一知道宝藏所在地的人,而且蜀中机关术的大师亲自打造了机关术,只有我才能开。”
“是么?”那人还是不相信。
陈秋娘包扎好陈柳氏,对旁边早就吓得瘫软的打扫妇人说:“帮我把我奶奶扶到床上休息,好生看护。”
那两个妇人的魂这才回来,脸上全白了,动了动唇没说出一个字,只两滚带爬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将陈柳氏抬走了。
陈秋娘这才对站在一旁的术,说:“我手脏了,给我打点谁来。”
术呆呆的,像是不认识陈秋娘似的。那紫色斗篷的人喝道:“你还不去?”
术这才瞧了瞧陈秋娘,然后拿起木盆去打水了。
陈秋娘继续回到主位上,那人说:“要不,我帮你逗弄一下弟弟?”
陈秋娘闭上眼,说:“阁下这有意思么?你的目的是拿到宝藏,解你主上军费缺乏的燃眉之急。你若要横生事端的话,我真不能保证你何时可能拿到这宝藏。”
“你威胁我?”那人不悦地说。
“彼此彼此啊。”陈秋娘斜睨了他一眼,用很轻的语气笑着说,“还有,你的帐我记着的。”
那人冷笑一声,说:“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居然这样狠毒。”
“狠毒与否那要看对什么人。那个云裳,一看就是嗜血如狂之人。这样的人,杀了是向善。”陈秋娘缓缓地说。
“呵呵,真会给自己找借口。”那人讽刺,随后又说,“如果你打得过我,是不是早动手了?”
“是。”陈秋娘直言不讳。
“你知道不。原本拿到宝藏,你可能会活着,但此时此刻,拿到了宝藏,你也可能不会活着。”那人徐徐站起身来。
陈秋娘耸耸肩,眉如弯月,笑嘻嘻地说:“你害怕我这样璀璨聪颖的人会破坏你主上的夺位大计么?”
“你——”那人声音骤然就变了,赫然起身一跃而来,刀就在她的脖子上,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陈秋娘将他的刀拨开,说,“我去休息,你最好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另外把我奶奶他们放了,小孩子是无辜的。为自己积点德,这世间真有鬼道之事。”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