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全然不睬。

叶沐蓉根本没注意到。

就那么一路前行，走向山顶。

脚踩着的万年积雪沙沙作响，冰冷刺骨的厉风，卷动着两个人的发，在空中狂暴飞舞。

叶沐蓉悄悄的抬头，去看风流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虽然柔和，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可眼中分明已是毫无生气。

骄傲的男人彻底认输了。

认输之后的绝望，便是要自我毁灭吗？

不不不，叶沐蓉心慌意乱，她不能让风流死，不能。

如果不要他死，就只有帮他除去体内的生命本源，恢复功力，变回过去的风流。

可是，如果他成了过去的风流，他会不会直接冲去上层空间寻找姐姐，纠缠姐姐，他还会甘愿留在她身边，呵护她，疼爱她吗？

纠结，令叶沐蓉止住了到唇边的话，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即做出一个判断，一个决定。

通往山顶的路，并不长。

这段路，风流和她都很熟悉。

很快，他们到达了山顶的洞穴门前，风流放开了始终拥着她的手臂，俯下身来，身子与她的高度平行，黑眸与她的眸子对视。

他微笑，“再见了，小沐蓉，好好照顾自己，要开心一点哦。”

“不要。”她麻木的恳求，浑身都在哆嗦。

“傻瓜。”啄了下她的唇瓣，他转身离去。

当那具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叶沐蓉的心，几乎停了。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

她宁可冒着再次被他背叛伤害一次的险，也不能看着他用这样可怕的方式自我了断。

选择，有时候并不很艰难。

至少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叶沐蓉没觉得艰难。

她冲了过去，环保住风流的腰身，他的瘦削单薄，令她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她果然哭了，眼泪才一落下，就随风化为冰晶，滚落无踪。

叶沐蓉大喊着，“我不要你死，你坐下来，我帮你驱除那些生命本源，风流哥哥，我帮你做回你自己，我不要你死，我爱你，我爱你。”

她本就是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女子，就算是再一次为爱盲目，又能怎样？

风流的眼神，冰冷残酷，音色却是那般轻柔，似是怕伤到了谁，“沐蓉，你不必为我去冒险，更不要为我做不情愿的决定，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是怕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失去了所有，我万念俱灰，但也是重获新生，因为我终于能看清，哪一个人才是长长久久的伴在我的身边，值得我用双手呵护永远的人，可惜，实在是太晚了，我想说一声我爱你，可是这句我爱你，除了我自己相信，还会有谁信呢？”

等啊等的等了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番话。

叶沐蓉心中再无半点怀疑，满心喜悦，让心情几乎飞扬到了九天上去，“风流哥哥，你说，我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风流叹息，“真是个傻瓜。”

“说嘛。”软软的撒娇，她蹭了蹭他的背，执意要听。

“叶沐蓉，我爱你，我爱上你了。”好吧，既然是她想听的，他说一说，又有何妨。

叶沐蓉顿时又哭了个稀里哗啦。

大喜大悲的宣泄一番之后，她哑着嗓子道，“风流哥哥，这里是最好的运功地点，你守住心神，放空自己，让我运功帮你逼出那几条生命本源。”

“沐蓉，若我不再是个废物，我哪里都不去，留在中层空间，与你守着这座山，这片土地，晨昏相对，过着相濡以沫的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