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亮道：“好啊，聊什么？”

沈贺道：“咱们如果打一场的话，你觉得谁输谁赢？”

孙光亮道：“你是我师父，我当然打不过你。”

“可是，”沈贺盯着孙光亮的眼睛，道：“你也没说你会输啊。”

孙光亮笑了一下，道：“师父，你不会觉得你不是我的对手吧？”

沈贺摇摇头，道：“我不是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觉得你有赢我的把握。但是我却不知道你的把握来自于哪里，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想弄清楚？”孙光亮问道。

“所以我们就要打一场。”沈贺道。

孙光亮笑了笑，道：“还是算了，打的话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不打的话，你可能还赢不了我。眼下赢面很大，我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呢？”

沈贺话锋一转，问道：“你在我的手掌之中，如果你要出来，你有什么办法？”

孙光亮想了一下，道：“我不在你的手掌，为什么要想办法出来？”

沈贺心中一喜，继而问道：“那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儿。”孙光亮回道。

沈贺心中暗叹一口气，还是追问道：“你真的在这儿？”

孙光亮道：“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

“你又是谁？”沈贺问道。

孙光亮面露疑惑，问道：“师父，我是我，也不是我。你这么问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沈贺道：“你需知道，你不是你，才能知道你是你。如果你不知道你是谁，又怎能知道谁是你呢？你从哪来？要到哪去？这是命，又不是命。你在命中，又不在命中。”

孙光亮问道：“师父，你在和我说禅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沈贺顿了下，又道：“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孙光亮脑中灵光一闪，可是他就是抓不到沈贺所说的意思。

禅是禅，非禅；我是我，非我；道是道，非道；命是命，非命……

非禅，非我，非道，非命；是禅，是我，是道，是命。

“是……什么？”孙光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沈贺问道：“师父，禅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沈贺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孙光亮问道：“那‘道’又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沈贺还是同样的回答。

孙光亮又沉思半晌，最后冲着沈贺道：“师父，我还是不知道‘道’是什么。”

“孺子可教！”沈贺笑道：“随心所欲，既是道。”

孙光亮道：“但是我做不到随心所欲。”

沈贺道：“所以你要做到随心所欲。”

孙光亮摇摇头，道：“师父，我需要时间。”

沈贺笑而不语，他清楚孙光亮所说的“时间”是什么，这是不可以快进的，需要他一步一步走到跟前，才可以破解。

孙光亮也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沈贺面前，如老僧入定一般。

沈贺坐在原地，一方面感悟血脉之中的记忆，一方面修行，虽是一心二用，却不干涉分毫。

转眼，已过二月。小黑传音给沈贺，齐亚带着秦舞阳已经抵达南海，问他“九叶紫兰”成熟了吗。

沈贺传音道：“还需几日。如果舞阳愿意过来，就让齐老带她过来；若不愿过来，那就再等两日。”

小黑问了秦舞阳的意思，传音给沈贺，道：“秦舞阳愿意现在过来，那我们就洞府见。”

沈贺传音道：“我去接你们吧，荒漠之中毒虫太多，你们还带着舞阳，我不放心。”

小黑传音道：“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我出去的时候，自己横穿荒漠，也没人关心我的死活。现在秦舞阳要进来，你就亲自来接。你是太重视秦舞阳呢？还是太不重视我啊？”

沈贺连忙安慰小黑，道：“当日你独身一个，且实力出众，我并无疑虑；而今秦舞阳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和齐老护着她穿过荒漠太危险了。不管是她出现危险，还是你们出现危险，我都后悔莫及啊。”

小黑还是很难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沈贺拍马屁的意思他还是领悟了，也就原谅了沈贺的重色轻友，传音道：“过来吧，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沈贺只得道：“多谢您大人大量。在入口等我，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