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精神一震，只感觉手上的纸仿佛千斤重，压得她胸口闷痛。

“不……不……”她转过头，看向冰雕消散的地方，想起变异虎猫那恋恋不舍却慢慢失去神采的猫瞳，顿时感觉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舒遥？”沈衍瞥眉，疑惑。

“不！！”舒遥失神地瘫坐在地，她眼泛泪光地看向沈衍，唇色苍白：“沈衍，我错了！我错了！！”

沈衍扫过她手上的信，走上前去扶住她，拿过信快速地扫了一眼。

“沈衍，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变异虎猫吃了人，是我……”舒遥的思绪混乱，“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些猫崽和虎猫根本不用死……都是我太过武断了！”

看着头身分离的猫崽，鲜血淋淋的猫窝，舒遥就感觉心脏狠狠地揪了起来。

“舒遥，我们不杀它就是养虎为患。这是正确的决定。”沈衍抱住舒遥，大手轻轻地拍顺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道。

“但是它并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啊！”舒遥一向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但现实却告诉她，她杀错了一个好人，这让她陷入了自责之中。

沈衍抿唇，抱住她道：“舒遥，舒遥！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动手的那个人是我。”

舒遥一怔，对方的这句话让她感觉发热混乱的脑袋像是被激灵灵地浇了一桶冷水，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思绪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沈衍，我不知道变异动物原来也有好的一面。”舒遥将脸埋在沈衍的怀里，声音闷闷地道。

“我也不知道。”沈衍道。

“沈衍，人类真的很自私。在看到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那时，我第一时间想的是‘那些尸体很明显是一爪致命，如果放任这么聪明而凶猛的变异动物成长起来，我们以后就很难对付了’……”

舒遥突然有种大彻大悟：“为了生存而杀害其他生物，人类好像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明明不是神明，却一直在随意地主宰着别的生物的命运。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的自责，她的苦笑，让沈衍心底萌生奇妙的感情。

“末日的到来是地球生物链的大洗牌，我们和变异动物、变异植物和丧尸站在一样的食物链地位上，为了生存下去，弱肉强食是必然的。我允许你同情它们，但是却不允许你心慈手软，因为在这样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衍徐徐道。

舒遥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哽：“我知道，我明白……只是有些讨厌‘在曾经可以挽回的时候没有去做，却在不可挽回的时候开始自责’的自己而已。”

“知道生命之重才会更加坚定的前行。如果心存愧疚，就牢牢记住在自己手上消逝的每一条生命，无论对方是谁，他们/它们都值得你记在心底。”这是柯瑞多斯的人生信条，此时也是沈衍的人生信条。

“沈衍，把它们……”平复下心情后，舒遥看向那猫窝，紧瞥黛眉。

沈衍打了个响指，那支离破碎的幼崽尸体结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