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理。
君不见,其他两条好汉,看到忽然蹿出个野狗来,死命的撕咬同伴后,登时被吓毛了,就别说去欺负林二了,全都吼叫着跺脚、蹲身作势要找板砖……
嚓,当驴哥傻么?
这是公路,每天有清洁工打扫,干净的几乎要照出人来,去哪儿找板砖?
二哥能够在绿化带中捡到个石头,就已经很幸运了。
驴哥绝对是世间第一聪明狗,很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眼看把某条好汉给吓了个半死,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这才松开嘴,翻出吓人的獠牙,背上毛发竖起,对另外俩人竭力狂吼起来。
“毛驴,咬,咬死这些王八蛋!”
在毛驴出现后,林二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自然不会再犯贱要求被好汉上了自己,翻身爬了起来,尖叫着给驴哥助威。
林二早就看出毛驴可能吃过人肉,因为它在发怒时,眼珠子会发红。
灯光下,一对红殷殷的眼珠子,透着疯狂的邪性。
林二这种大小姐都能看出邪门,更何况那几条好汉?
没谁敢跟一条可能会吃人的恶狗放对的,兄弟三人齐齐发一声喊,转身跨上摩托车,狼狈鼠窜而去,还撂下几句狠话:“有种的别跑,给老子等着!”
眨眼间,好汉消失在了夜色中。
毛驴也停止了狂吠,眼睛恢复了正常,锥锥的轻声叫着,拿脑袋蹭林二的腿子。
林二慢慢蹲了下来,右手抱住毛驴脖子,忽然间就放声痛哭:“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呜——”
驴哥伸出温暖的舌头,仔细舔着二哥脸上的泪痕,小心的安慰着她。
再次痛哭了足有三分钟后,林二才抽抽噎噎的停住,狠狠吸了下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毛驴,问:“你怎么来了?”
毛驴晃了晃尾巴,朝市区方向轻叫了几声。
林二明白了,毛驴是在说:是大哥让它来的。
“他早就算到我会跑出来?”
林二嘴角抽了下,接着又怒了:“既然他早就算到我会跟爸爸闹翻,跑出来被人欺负,那他干嘛还要那样做?”
“他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大的。”
忽然,一个不再年轻的男人声音,从绿化带中的花木间传来。
“谁?”
林二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黑影幽灵般的从花木后走了出来。
却不肯站在灯下,让林二看到他的样子。
“你是谁?”
林二腾地站起身,满脸的警惕。
不过,她紧绷着神经,很快就松懈了下来:毛驴没有任何动作。
这就证明毛驴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或者说是跟他一起来,专门来寻找她的。
“算是你的朋友吧。”
听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有五六十岁左右,但他的眼眸在灯影下,却很亮。
林二犹豫了下,才低声问道:“是陆宁托付你来照顾我的。”
“确切的来说,是小驴找到我,把我带来的。”
从黑衣人称呼毛驴为小驴的亲切称呼中,林二可以肯定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这个人在陆宁哥俩心中的地位,跟挺进罗布泊内救援陆宁的那些人相比,肯定很高。
林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问:“你一直在明珠居住?”
“是。”
黑衣人并没有隐瞒。
林二来好奇的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认识陆宁?”
黑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算了,我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说拉倒。”
林二有些泄气,一屁股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抬头看着天:“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陆宁会怎么对付林、我爸?”
就算她再怎么恼怒林东海的某些做法,但终究是她亲爸。
黑衣人回答说:“那要看你的意思了。”
“不许伤害他!更不许在暗地里玩阴谋,对付林家!”
林二立即脱口说到,顿了顿又冷冷的说:“你们这样做也可以,但以后休想我原谅陆宁。”
“我可以保证,没有谁会找林家的麻烦,不过马家……”
黑衣人说到这儿时,林二不耐烦的说:“我才不管马家怎么样!”
“那就好办了。”
黑衣人松了口气,笑问:“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林二抬头看去,才发现路边还停着一辆普桑。
站起来,很爷们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林二淡淡的说:“如果我不回家呢?你是不是要强行带我回去?”
“唉。”
那个人叹了口气,说:“我还有事要去做,不能总陪着你。”
“不用你陪,有毛驴在就行了。”
林二低头看着毛驴,问道:“我准备去流浪了,你是跟着我,还是去找你大哥?”
毛驴眼里,登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算了,就知道你还是跟着你大哥近,你就找他去吧!”
林二赌气的一跺脚,快步走向那辆普桑:“这车子,我征用了——浪迹天涯,怎么可能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