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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都无神 第二十四章.刻骨之泪 失心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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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子看向她的一刻,女神走出了书房。

晚上的葬礼到来前,无疑要做许多准备。安贞莉一天都在洋楼,维利的卧室收拾东西。

从她的衣柜打包了服饰,还从抽屉底下翻出了一个心形金吊坠。幽雅纱衣裙,系梳长卷发辫,那个坐在木椅上,吊坠旧相片中的少女是前生的她。巫师世家巫术的继承者,珍妮利亚?露恩。

安贞莉定定望着相片,英伦中世纪家族人士种种,他们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中回荡。“小提琴的杀戮噩梦”再度被唤起,泪珠泛上了眼眶。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微生酷洛。

“整理得怎么样?需要帮忙吗?”他的话,她没什么反应。

可当他弯腰要摆放起摊在地的遗物,安贞莉敏感地转过身,“别动,我会收拾的,我来理就好了。”

瞧她碌碌无为,手忙脚乱起来。微生酷洛躁心,“贞莉,贞莉你先放下那些东西,跟我谈谈。”终于,他不得不抢下了她手中的物品,“你要整理东西,就别那么哀怨。理智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痛苦也无济于事。”

天知道,安贞莉听到这番话,一颗本就悲凉的心,更伤楚了。

“我哀怨?!”她不平地对向他,“我最最敬仰的导师被杀了,我唯一的人类朋友死于非命。我的妹妹变成了恶魔,到现在也没恢复人性。”不自禁泪水涔涔。“我的母亲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却没有察觉到她灵魂的真身。而且连一声妈妈都没喊过,她就这么走了……”

“贞莉,我理解你这些遭遇……”

“不,你不明白。”安贞莉断了他的话。“没人能体会我的心情。这大半个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生活已经不能更糟……”

“嗨,听我说。”微生酷洛揽住了她。“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管怎样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的,贞莉。”

毫无疑问,这一系列出事对女巫小姐打击是很大的。教授遇难以后,她一直在坚挺。维利的死亡,看来是把她逼到奔溃了。

晚间的葬礼,在离洋楼不远的一座修道院举行了。

除了维利不多的老友外,在人界此座城市的神圣天使们,都到场观礼了。

按“天使女神”的诫言,安贞莉无法作为亲属在欢迎仪式上宣词。被当做奥杰的微生酷洛也不行,因为维利的灵魂归属问题,神圣月天使不便参与接纳。

所以,葬礼全程的仪式,由“侍神天使”,对魂魄之事知之甚详的雷米尔,变作人类的克蒂斯主持。

微生酷洛依照奥杰?契尔纳的身份代替安贞莉。悼词后,在维利的棺材旁,放置了她些许重要的遗物。

有着珍妮利亚旧世纪相片的心形金吊坠,微生酷洛决定把它随维利的尸体一同火葬。那才是她最爱的长女,希望她们的魂魄在炼狱接受洗涤,经过天堂转世前,能够相见。

仪式结束,参加的人士在会厅内晚餐。每桌上蜡烛的光影,似乎让宾者们的心情也有所缓和。

西装革领的狄莱恩与黑呢裙的美伶,在靠窗的位置“享受”着二人世界。西服领结的范佳尔,和同是黑西服的肖翔帮着照料在场人士的饮食。

蔚子蓝半途就走了。还未恢复人性的安米莉,独自在范佳尔住屋。正好他让佳尔他们留下,说换他去照应。

临走前,安贞莉叫住了他,并把“月光戒”给他,带去给米莉戴上。

“这样或许能恢复得快一点,而且灵魂不易再被邪侵染。”

“好像不太好。”蔚子蓝不肯,“若被沙利叶知道,我无法担当啊!”

“这不属于真正的订婚戒,我们都清楚这一点。”安贞莉苦笑。

“不,我不是说这个。”蔚子蓝语塞。“沙利叶在这方面很固执,他晓得了指不定认为是我向你索取。你的安全对他很重要,虽然比较自私,但他的确更关心你。”

安贞莉依旧要他把戒指带给妹妹。“现在米莉的康复是我最牵挂的。他若找你麻烦,让他来和我对质好了。”

蔚子蓝不再说什么。他带着戒指离去,她的心声他还是能理解的。

女巫小姐的情绪实在是很差,蔚子蓝出会厅没多久,她也打算走了。

奥杰的身份真是够微生酷洛受的。一面照应了“母亲”的老友,还要顾及街坊邻居。

好不容易空下来了,想看看爱人情况。黑大衣裙的“天使女神”,叫住了他。

“我看你忙得还好,这是作为儿子应尽的责任。人类的生活啊!”一旁灰调衣装的斯拉欧加,掩掩好笑。

微生酷洛无奈的形态。“这种场合讽刺的话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女神大人。”

加百列以笑置之,“不错嘛!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在人界历练出了感性重义,还知道对死者表示敬意。”她拭手拍去了他黑大衣肩头的灰尘,“掌管人类死魂的月天使,请继续努力,好好珍惜哟!”

以此,在斯拉欧加的伴同下,离开了。

女神向来话中有话,喜欢隐藏意译,她的同盟属下都习惯了。

“嗨贞莉,你要回去了吗?”收拾着盘子的范佳尔,看到安贞莉拿了外套和单肩包,便问她。之至,理着空杯子的肖翔,在桌台前也回过了头。

“嗯,你们别洗了,服务生会干的。”安贞莉道。“拜!”往会厅外去了。

显然很低落,整个精神状态也好差。不知为什么,在她转身的一刻,肖翔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他想着。

出了会厅的安贞莉,本要去街对面拦车。一声熟知的叫喊,她停了步。

“抱歉贞莉!”大衣款款的微生酷洛,跑上对她道。“新专辑有些事要处理,我得去趟经纪公司。要不,你先回去吧!”

“嗯,没事,你去忙。”说罢刚要走,又被拉住了。

“亲爱的,你看上去很憔悴。”抚着她脸颊,他含情脉脉。“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安贞莉勉强微笑了笑。“OK.”望着他走远了,她便往对街去了。

今夜确实无眠,特别对女巫小姐来说。就像新开始来临前的崎岖,她承受之外,必然要面对。

她没有回洋楼,而是去了“Angel书店”。两天前出事后,这里就被警察封锁了。

安贞莉用巫术打开了闸门。里头狼藉一片,似乎还留着维利魂魄的气息。

怔怔念想,身后传来了阴霾的脚步及声音,“你好圣女巫。不,应该称你为珍妮利亚?露恩的二重生。”

眼前这个身高不高,散棕发,胡腮脸,衣装大垮的中年男子,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英伦巴斯古镇,树林的洞岩里。安贞莉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邪教徒的头目。掩盖罗洁爱尔书遗迹真相,差点儿把她杀死的魔鬼。还有,那天装成快递员的也是他。

“你是路西法的信徒,肯定与萨丁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警惕地道。

“That'sRight.”男人轻巧道。“我与路西法之子的确关联密切,但我与魔女并不合得来。”

之时,快一步使出火术,把她打在地。

“这是路西法黑暗力量,其中的一小部分。”他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贝迪克,和你一样,也是二重生。罗洁爱尔真本能在世上延续,可得拜我传承哦!”

“你是所罗门王的转世?!”蹒跚起身,左肩受了伤的安贞莉瞪着他。

“正是本尊。哼哼,若不是萨丁摩要你,我一定杀了你。”他捏上了她头,“得到了路西法的黑暗力量,干掉你就像掐断小猫的脖子。”

安贞莉在黑魔法强劲的促动下,太阳穴血流凝凝。之际,倒在了满店星火的地上。

与此,微生酷洛已经到达洋楼。每间房都开了门,亦是没有见着她。

快要将近凌晨,她居然没有回来?!打了她手机半天都是忙音,他感到奇怪。

还想她是不是去拉斐尔那儿,看妹妹了。不料,刚到家的范佳尔说,贞莉并没有上她这儿来。

“她不是回去了嘛!很早就走了。”

瞬间惶惶的微生酷洛,一下子从沙发起了身。紧接拨给肖翔,并拿了大衣外套,准备出门。

深夜的街头幽静,又带着诡异。天空没有悬月,似是黑漆蒙蔽。

“你别急沙利叶,我想到贞莉会去的地方了。”黑西服的肖翔,与他通着手机,跑在路上。“是书店,我马上到了。”

这个地盘早经乱糟不堪。微生酷洛和肖翔在现场发现了安贞莉的单肩包,以及,地上的鲜血。

“有邪气到过的味道,沙利叶。”肖翔说。一转头,撑着书架的微生酷洛万分自责。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不去经纪公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别泄气沙利叶,你现在再抱怨也没用啊!我们得想想是谁干的,谁会带走贞莉。”肖翔劝他。

“无论是谁,准与路西法之子脱不了干系!”微生酷洛愤恨。

“要告诉加百列吗?她一定可以帮我们……”

“不,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打断了肖翔思考的微生酷洛说罢,走出了书店。……

昏沉光线的客厅,像是英伦中世纪起居室的布设。

躺在壁炉前沙发上的安贞莉醒了。环视四周,这里透着很重的阴气,好多摆饰都雕刻着倒月十字与骷髅,让她寒颤。

背后有人逼近了,一刹的转身。面前这个立领夹克,蓬松发的男子,向她伸着手。

安贞莉戒心十分,“萨丁摩。”

“好久不见啊!”他痞笑瞥眼,拉过了她。“看到你,会使我想到珍妮利亚,可惜她离开我了。”由是放了手。“虽然你们仅是长得相似,但我还是有办法转化你,回到黑魔法女巫时期。那比你去献祭好多了吧!”

“不!我不是珍妮利亚,我不信仰路西法。”安贞莉叫道。

“你无需成为珍妮利亚那样。她用清醒得头脑杀人,你只要释放负面心就可以了。”萨丁摩好像苦口婆心。“想想,米迦勒的理念,那些神圣天使的光环,真的值得相信吗?你如此仰慕天神大君,为他东奔西跑找寻罗洁爱尔书,他却诛杀你身边亲近之人。他完全没当你信使看待,他内心至始至终没接纳你为上帝的信徒……”

“不,不要再说了。”怯着步的安贞莉捂着双耳,“你阴暗的引导,我不会听从。”

“我只是疏导你啊!贯彻自己的恨与怨,你也能成为下一个小妖精。”萨丁摩逼着她。

安贞莉感到灵魂震荡。无错!这家伙对她施了某种诅咒。“别靠近我,别再过来。”

萨丁摩不依不饶。纵是用左手掌的洄旋,把她打在了墙。

摔在地的安贞莉郁郁茫茫,心中好似有无数个混杂的声音。渐渐地,闭上了双眼。当再度睁开眼眸,她的瞳孔已看不到任何期许。

路西法之子明白有效果了。他上前,俯身捧起了她的脸蛋,“记着,沙利叶并不是能依靠的对象。他才是真正在利诱你,因为他要得到你的信任,好让你做月天使独享的祭品。”

安贞莉的眼神很黯淡。披头散发坐在那里,就好像真的木偶洋娃娃。

“去,夺回罗洁爱尔的全部书稿,然后交给所罗门。我会是你最有力的后盾,小妖精。”萨丁摩亲了她的额头,离走了。

失心的人就如魂魄跌入深渊,没有情感,没有向往,更没有期待。现在的她,不再有记挂,不再有信念。或者,连自己是谁也模糊……

担忧了一宿的微生酷洛,想了半天,第二天清早还是决定去找雷米尔,了解路西法之子的住所。

侍神天使虽被主神判为“堕落天使”。但既然加百利重用他,就表示他有成为“天使军团”正式一员的极大可能性。

时常与亚列在连接魔鬼界,地狱的处处暗访,极少来到人界化作人类。这一次担任维利葬礼的牧师,也是女神要求的。

黑大衣的微生酷洛在经纪公司后门见着了长灰风衣的他。出乎意料,他说是水之大天使叫他来这儿等他的。

想,不愧是加百列,这样也省了他想办法找他的麻烦了。

说来,雷米尔倒是一直很钦慕沙利叶。也许是职务的关系,都对灵魂很有研究。因而把他视作像前辈一样,认为他即便作为人类也有独特的魅力。

见面寒暄就算了。个性惯常冷淡的少年,忽然恭维话涛涛,越扯越远,好像唠家常,不免让微生酷洛头胀。

“我说,你能听我说两句吗?”拜托,他都扯到第一次天界与地狱魔王的争战了。那是多少世纪前的历史了!微生酷洛没想法。

总算,他还识趣。不过关于要帮忙查路西法之子的住址,雷米尔告诉他,圣女巫小姐刚去两位大贤者的公寓做客了。

“什么?!”微生酷洛惊讶无比。

雷米尔看他的神情不太对劲,“水之大天使叫我来见你之前,她和乔玛就登门拜访了。”

“乔玛是谁?”微生酷洛奇怪。

“他们的房东,是个七十多岁的贵妇人。”雷米尔解释。

“七十多岁的老太?!”微生酷洛简直要晕。猜也知道,公关准是加百列。女神的品味一年到头都那么古怪,王子还真能忍受。

进而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天使女神”首先表示安贞莉到过她公寓,让他放心。随后告知他,罗洁爱尔书的手稿丢失了大半,那盗贼正是他爱恋的姑娘。

“她非常聪慧,竟拿乔玛作掩护。待我泡完茶回到客厅,她经跑了。”加百列在电话那头笑言。索性王子出门了,不然不晓得会出怎样的乱子。

“聪慧?!”微生酷洛真是心塞。这时候说她聪慧,明显是讽刺。“我会尽快把书稿拿回来的。”他认真地道。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加百列郑重其事,“女巫小姐就交由你处置了,千万别心软,沙利叶。”她断了通话。

握着手机的微生酷洛仿若所思。雷米尔问他,“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

“NotProblem!”他兴许地道。“谢谢今天的会面,回头见。”从大衣袋拿了车钥匙的微生酷洛,下了阶梯,重往停车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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