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昨日她在挥斥方遒,发明那些武器守城。今日她面对父亲惨死,不慌不忙在大堂上,发号施令折服众将,断然带着父亲的遗体,去拜见甘予玄请降。
她,或许天生便是将才,不该如其他庸碌的女子般,在家相夫教子。
在战场上带领将士们,在众将面前发号施令,那样的她,有让人失神的风采。
默然,只要是她的选择,他便会一直追随在她身边。不仅是因为赫连山对他父子的恩德,更因为她,已经悄然拨动了他的心弦。
“阿蛮,你在的地方,便是我要去的地方!”
轻轻一句话,他选择了艰难,纵然前途再艰险,只有有她在,便是最好的风景。
“多谢。”
“以后,不要对我说谢字,阿蛮,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赫连曼秋伸手握住路可羽的手:“我会记住你这句话,不允许你忘记!”
路可羽目光温暖柔和如一江春水,感受手掌中的柔若无骨,怦然心动。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如今要独自面对错综复杂的形式,还要以身犯险,去拜见甘予玄请降。
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重担,他却是无法替她分担,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候在她身边,为她治疗。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起血染军州桥。老少行色皆匆忙,重担在肩汗不消。谁知坚城守至今,多少儿郎性命夭。”
赫连曼秋恻然,军州城满目疮痍,不忍目睹,再坚持下去,还能坚持多久?每一刻的坚守,都是用鲜活的人命换回来的。
“少将军,东门到了,如何出去?”
栾城停马掀开车帘,他从东门出去,是从城墙上下去的,但是如今有马车,还有身受重伤的赫连曼秋,却是不可能从城墙下去了。
“打开城门,我们从城门出去。”
“少将军,城门早已经堵死了,要清理出来,恐怕要点时间。”
“去清理出来,要快。”
“是,少将军请稍候。”
栾城急忙下令,让军卒把道路尽快清理出来。
“禀主上,军州东门打开,出来一辆马车。栾城再次前来,言道赫连山亲自前来拜见主上。”
“可曾见到赫连山本人?”
“未曾,栾城言道,赫连山身受重伤在马车之中,为避免消息走漏,因此不曾露面。”
“让他们进来。”
甘予玄坐在帅帐之中,正在和众将议事,了解昨夜攻城的详细。他最感兴趣的,当然便是军州昨夜用的那些武器,是他从未见过,听闻过的利器。
“用军州的一切,还有那些制作那些利器的方法,来求我纳降,赫连山,你果然亲自前来求我。”
“主上,军州的人在大帐外求见。”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