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曼秋在轮椅上微微躬身施礼:“末将又受了伤,礼数不周请主上恕罪。”
“擎宇免礼,你无事就好,几番有刺客谋刺于你,爷甚为担忧。从今日起,爷派几个人在擎宇你身边保护,以免再出意外。”
“多谢主上厚恩,不敢有劳主上的部下,想主上乃是一军之主,那些人当保护主上才是,擎宇不过是一介白丁,身边保护的人足够。”
“爷不能让擎宇再有丝毫偏差,回去治疗休养,这几日休要多活动出来。”
“是,多谢主上,末将告退。”
赫连曼秋抱拳告退,颇有深意地对甘予玄笑了笑,有人推着轮椅带她退出酒楼。
“意伯,今日得意楼的损失,合成银两赔偿给得意楼,一文钱也不得缺少。”
“少将军无需挂心,主上赐了得意楼银两,足以赔偿损失有余。”
赫连曼秋抬眼看着甘予玄微笑:“主上仁德,想的周到,末将告退。”
酒楼外面,几具被用白布盖住,停放在木板上的尸体,赫连曼秋恻然,停了下来,久久看着放在木板上的军卒。
这些军卒都是守备府的亲兵,素日保护守备府的安全,实则主要是保护他们兄妹的安全。
记忆中,这几天中,和这些亲兵都是熟悉的,看到这些人为了保护她,不惜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对方高手的利剑,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为她赢得一点可以逃走的机会。
赫连曼秋目中忽然就湿润起来,心头一阵难言酸涩,想起了墨白。
当初的墨白,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胸口为她挡住了子弹,用自己的命护住她的身体。
看着他俊颜惨白跌倒下去,伸手,手上满是殷红。
泪,忽然就涌入眼眶,曾经多少次,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
父亲死了,弟弟死了,她在别人的面前一滴泪也没有流,那样冷静地亲手处理了父亲和弟弟的后事,木然而冷静。
回到家中,看着冷冷清清的家,空空荡荡的房间,深夜她才一个人默默流泪不止,直到把所有的眼泪流干。她给自己一个机会,只流这一次眼泪,因为她要复仇,为父亲和弟弟复仇而不是流泪。
看到墨白临死惨白的俊脸,她也没有流泪,是心痛的,却不会流泪。
不想在此时,她又有了流泪的冲动,晶莹在眼眶中转动,几乎就掉了下去。
她是在为墨白流泪,还是为了那两个用性命保护她的亲军?
“少将军,弟兄们能为少将军赴死,乃是他们的荣幸,末将等都愿意为少将军效死,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少将军安好。”
栾城躬身在赫连曼秋身边说了一句,将手中的秋水长天剑递给赫连曼秋,剑和剑鞘合在一起。
“他们本不该过来。”
“小人等愿意用性命保护少将军,此乃是小人等的职责和荣幸,请少将军节哀。”
亲兵们都单膝跪地,铿锵说出他们的誓言,少将军能给死去的他们跪下,为他们死去的弟兄流泪,他们心中满是感动,这一刻他们都在心中发誓,要用性命去保护这位少将军。
“各位兄弟请起,将这些兄弟们好生厚葬,加倍抚恤他们的家人,但有所需皆给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