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一个姑娘家在男人扎堆的地方像什么样子。对了,你这手臂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周伯母瞧见慕凝之的手臂上有一道愈合的粉色伤痕,似乎是被利器所伤。
这正是周少白一剑之后留下的伤痕,慕凝之轻抚伤痕,淡淡说道:“比武时不慎弄伤的而已。”
“哎呀哎呀,真是够危险的。慕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多吓人啊。”
慕凝之摇摇头:“周伯母,人活于世,如飞絮飘萍,全由不得自己。我修道习武,只为保全自己。”
“那你将来就要一直修道了?”
慕凝之微微点头:“若无意外,应该如此。我师父也是这般想法。”
“那你要一辈子呆在山上的道观里?那多无趣!你要保全自己,有很多法子啊。比如,找个好人家嫁了。”周伯母笑眯眯地说道。
慕凝之一呆:“嫁人?……这怎么可能,我从未想过此事。我只想一心求道,其余种种,全然不曾打算过。”
周伯母连连摆手:“你这么年轻貌美,又知书达理的,真要一辈子呆在山上,实在是太清苦了,听着就可怜兮兮。俗世中这般热闹繁华,不知道有多少好人家好姻缘,你若寻到自己的姻缘,有人一生守着你,宠着你,护着你,不胜过你在山上修道百倍千倍?”
慕凝之自从被灵梦道人带上丹霞峰之后,从小到大终日接触的便是艰苦修行,青灯长卷,哭了也没人哄,累了无人劝慰,久而久之,便学着大小诸般事宜,全靠自己解决,性子也一天天像师父灵梦一样寡淡。每当二人静坐练功之时,除非必要言语,一天下来,再无第二句话。虽然偶尔会从师姊师妹那里听到些山下俗世的事情,但也并不感兴趣。现在冷不丁听到“嫁人”二字,一时之间觉得十分陌生,这个词不应该在她的周遭出现才是。
“不,绝无可能。”慕凝之语塞,慌忙摇摇头。
“你这小姑娘,话可不能说死。想当年我小时候听到日后还要嫁为人妇,也是羞得要死。可如今这日子,倒也有滋有味。”周伯母诡秘地笑笑,忽然说道,“慕姑娘,你与我家少白似乎很熟识的样子?”
慕凝之一愣:“啊,算是吧……”
“那你觉得那傻小子为人如何?”周伯母又抛出一句。
“……周伯母,今夜月色甚好,师父传我的《丹霞玄女功》,就需得在这样的月夜出去静修,采得太**华精进修为。周伯母,你且安歇,我练功去了。”说完,不等周伯母说出一个字,慕凝之立即坐起穿衣,出门去了。
推开屋门来到院中,慕凝之见各屋灯火早已熄灭,料想众人定然已经睡了。
周家宅邸虽不甚大,但是却也不小。慕凝之借着如练月光信步走来,闻得阵阵药香,抬头瞧见碧空如洗,河汉灿烂,终于觉得心中清静了许多。
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里有个别致的小花园,一股淡淡幽香随风而来,慕凝之轻轻一嗅,只觉得幽香沁人心脾,不觉心情大好。往前轻移莲步,借着明月细瞧,只见一朵朵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正在枝头绽放,月光给小白花镀上一层银光,溶溶如晕,清逸淡雅。
慕凝之越瞧越是欣喜,不禁伸手轻轻折下一朵,贴近面前轻轻细嗅。
“喜欢么?”
慕凝之赏花赏得入神,冷不丁听到有人说话,立即警醒道:“何人说话!”
“莫慌,哈哈,是我啊。”
一人走近,慕凝之定睛一看,原来是周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