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人了,冲动是魔鬼,头发乱蓬蓬都没收拾,就冲动的冲出来要和他算账,一转眼忘了屋里还有别人。
转身,我忙进屋去梳头,梳头……对着镜子,我又在想,殷亦桀到底伤的是脚还是脑子,还是比较坚强的人身体伤了也没所谓,但脑子却肯定会受到影响;因为他是强人,以后却只能是个不完整的强人?
因为,你看啊,他对自己的身体,似乎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这不是我说他应该痛哭流涕上吊数次,而是……那个,当初tracy给我打电话不也说,他心理上负担一定非常重?
或许,强人的强,就是表现在超常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不会还庆幸只少了二个半截腿而性命无忧吧,那也太强悍了!
好吧,或许我不该胡思乱想,或许我该重新认识一下他。
说实话,我以前都没好好在意过,我是个很失败的人是不是?
我连自己是不是爱他都没定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稀里糊涂也没什么不好吧,看我稀里糊涂混到现在董事长的位置,不也挺好?
再出来的时候,殷亦桀已经换了衣服,坐在轮椅上。
我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需要个轮椅,这没什么;那穿戴整齐,要出门?
他这样子还大大咧咧的出门去?
看来,是我的心理负担太重了吧。
还是他努力表现的像正常人,然后背地里偷偷哭泣?
我暴汗,也太能yy了。
“可儿,饿了没?附近有家中餐馆,味道不错。啊……法国餐馆今儿不是没位置就是休假,订不到,改天再带你去吧,好不好?”
殷亦桀伸手,或许是习惯性的要拉我手搂我的腰什么的;脸上挂着……揣摩的笑意,像在征求我的意见?
“本来说去我那里大家吃火锅的,你来了就不去了;要不然tina非拉着你和他们过节去。”
tracy的解释蛮有意思,看意思tina一定拉她了。
她今儿一身打扮,很美国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举手投足间透露的洋味儿,很明显。
打量归打量,我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听完得体的回答:
“多谢啦。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不饿。你这个样子能出去吗?不能叫外卖?”
我觉得殷亦桀重伤半个月不到,应该在屋里休息才对,怎么搞的……总之我觉得特不在状况。
比如若是以前我会直接听话,至少对殷亦桀的话一律遵从;可现在我总觉得谁的话里藏了什么,一不留神就有人使绊子。
唉,老总很难当的,底下人刁的很,谁都想给自己谋福利。
殷亦桀没等到我的手,似乎落寞了一下,又很快笑道:
“我没有问题,铭风说你飞机上就没吃什么,一口气又睡了十几个小时,不吃点新鲜的怎么能行?寻常在家也不好好吃饭?是不是光顾着工作了?”
说着说着,他眼里露出疼惜的样子,叹道,“辛苦你了。若是我没事,就不用把你累成这样了。走吧,那家餐馆不错,尝尝去。”
铭风拿着我的红色大衣,领子上一圈狐毛,特暖和。
想了想,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装忠贞了,大家都准备出去吃,我非要在屋里装小调,寒颤。
我点了头,众人就往外走。
舒服推着殷亦桀的轮椅,殷亦桀身上穿着褐色的羽绒服,连腿也裹住,又加坐在那里,感觉成了一个球。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喜剧的时候。
上了车,我坐他旁边,心情大好。
医生,或者这家医院的boss,竟然也来了。
summercheung,看样子四十左右,虽是大冬天,身上竟然真有一股夏天的热情,仿佛一看到他所有的疾病、痛苦和忧郁都会一扫光。
我在怀疑,他现有的这个名字后想起开医院,还是想到开医院的时候才改的名字。
很快,商务车就塞满了,加上司机,十个人。
啊,挺热闹!
现在还算是元旦假期吧,美国人挺会过日子,从圣诞到元旦,一放假就是大半个月,我们也是难得聚到一起,就算过节吧。
路上人很少,不知道是过节的缘故还是本来人就少……ok,从现在开始不再研究这种问题。
不过,真的好美的地方,大白天一看,感觉就出来了。
天蓝云白,空气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