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雪是停了。村庄仍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并没有预感到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会大张旗鼓地来到这僻静的村落里。

……这时候一辆马车后陆生产队赶来了，它停大队部门前等候着。

“你来的够早的，这还不到7点钟，你就来，真够积极的。”大队书记说。

“你看，听生产队长说，要到公社去接上海下放学生，天不亮俺套车就赶到大队部，怕来晚了，来晚了抢不到好学生。”车把式回答。

“哎！你可要注意，不能这样说，学生下乡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不能用‘抢’字，你这样一说道把咱们农村人比作什么啦——是土匪还是强盗？……咱们是去迎接亲人同志，到公社你要注意影响哟！”高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高书记就是过去的治保主任，他是入冬时候刚刚上任。他沿着这车马绕一圈，主要是查看车辆是否安全。可是走到半圈时，他突然发现车上有人，而且还是一位大男人在车上坐着。

“陆三客，你坐在车干什么？给我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车，你也敢坐。”高书记不高兴地吼道。

“哈哈哈哈……高书记呢，马车，能是什么车，他下放学生能坐，俺贫下中农就不能坐了。啥的？俺搭车到县里办点事情……还不行。”陆三客坐在车上不愿意下来

“下来下来下来，你的事情我清楚，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上海下放学生个个都是‘高压电’——你也敢碰吗？你老实呆在家中，去想想以往的表现……别给高陆大队丢人了。我们是去安灌公社，我们又不是去县里，你还是搭其它车吧……来，下来下来下来。”

“啥的是，你们当干部的也欺负老百姓，这是谁的车？这是咱家农民的车，俺陆三客坐在马车上不丢人。人家上海下放学生为什么来咱们这，人家愿意投入咱农民的怀抱中……”

“下来！……我问你陆三客，是社会主义好，还是资本主义好？”高书记大喊一声。

“啊！是社会主义好……噢！高书记你来这一套，我懂……你还想批斗我？”

“下来！”高书记严肃地大喊道。

陆三客乖乖的下车了，他从车上往下跳的时候，高书记还扶着他的一只手，他没有摔在雪地上，可雪地滑得很，他落地时来一个大劈叉。站稳之后，他两手扒开棉裤裆，看看有没有炸线，又扭头看看屁股蛋上是否走光。高书记低下头帮他看一遍。最后，高书记还问他：

“裤子没有跌破吧，是不是丢人了？”

“你只要不出来，就不丢人。这丢人不丢人，你自己能不清楚吗？”

“耶，你个狗日的！”高书记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陆三叶被他踢的连跑几步，自己没能占着巧，最后还差点摔倒。尽管他对高书记表示不满，但还是怏怏地回去。

高书记坐在车上，马车掉头上了安灌河堤坝，马蹄声得得地声个不停，在堤坝上走了不久，随后又下了堤坝；高书记领着车把式早早的向安灌公社发了，他们并不是“抢”下放学生，也不是为了多拉几个人，主要是路滑车度太慢，去晚了怕影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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