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讪讪道:“你说的是在庄子里那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那时候……我以为她在害你!”
姚氏道:“她怎么可能害我?我是她娘!”
怎么不可能啦?
我是她亲爹,她还揍我呢!
还不止一次!
还踹下水,捞起来,挂上树!
可惨可惨啦!
就连我没做错事,都能让她平白揍一顿,玩儿似的!
顾侯爷想到乡试那回自己在县衙外挨的一顿揍,至今意难平!
这些话顾侯爷就没对姚氏说了,他是男人,他也要面子的好么?
顾侯爷轻咳一声,拉了拉姚氏的袖子:“好嘛,我错了,那次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她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姚氏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背过身不想看他,“如果娇娇不能原谅你,那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顾侯爷委屈巴巴地看着地上的搓衣板。
呜,现在跪这个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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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姚氏没有搬来碧水胡同的事,一家人都挺遗憾,不过他们与顾娇一样,都尊重姚氏的选择。
经过半个月的敲敲打打,医馆总算初具规模了。
医馆一共有两层,带一个后院与一排后罩房。
顾娇很注重保护病人隐私,接诊并不像常规医馆那样全部设在大堂,大堂主要是柜台、导诊台以及药房,普通诊室在一楼,病房在二楼。
后罩房暂时没有投入使用,顾娇的设想是建造一个手术室与一个治疗室。
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说,咱们医馆叫啥名?”大堂内,二东家问正在翻阅账册的顾娇。
顾娇翻了一页:“都行,你来定。”
名字无所谓,主要是医馆的大夫与药材。
大夫医术要高明,还得有医德;药材必须质量好,价钱也公道。
她的医馆不是只开给有钱人的,要做到童叟无欺。
“你觉着妙手堂如何?”二东家语气很随意地说。
顾娇唔了一声:“妙手回春,好。”
二东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就这么定了?”
顾娇点头:“嗯。”
二东家大掌一挥:“把牌匾拿进来!”
回春堂,妙手堂,这是打定主意与回春堂打擂台了。
顾娇摇摇头,这一刻的二东家,像个要与人干架的孩子。
二东家对医馆是真真上了心的,或许是他天生便对这一行有着不俗的热情,否则也不会被胡家压榨成那样也仍然尽心尽力地为办好自己的医馆。
他被赶出胡家后,清泉镇的医馆也并不属于他了。
然而他从前打拼留下来的人脉还在。
王掌柜收到他的飞鸽传书后,二话不说快马加鞭赶来了京城。
老大夫原也是要来的,只是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于是将他的徒弟送了过来。
他的徒弟也是可以信任的人,医术尚有些青涩,胜在品性端正,又吃苦好学。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原先在京城便认识的大夫。
他与二东家的继弟闹了些不快,一气之下离开了回春堂,他也被二东家请了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择个黄道吉日开张。
二东家好生翻了翻黄历:“二十五,宜开市,就这天了!”
可巧,隔壁的女学也定在二十五号开学。
女学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民间有赞扬的声音,自然就有反对的声音,不过朝廷很会造势,在公布了几位京都有名的才女都将进入女学时,反对的声音弱了下去。
进入女学的方式一共有两种,一种是免试入学,获得此类资格的一般都是在京城早有名气的才女,譬如庄梦蝶的嫡姐庄月兮,又譬如侯府千金顾瑾瑜。
另一种是考试入学。
顾侯爷因为上次的事,已经许多日不被允许踏足姚氏的屋子了。
让他去找那丫头道歉是不可能的,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向姚氏表达自己爱女之心的法子。
他入了一趟宫,求见淑妃:“娘娘,可否拜托您帮我弄一个女学的入学名额?”
淑妃闻言颇为诧异:“瑾瑜不是已经有名额了吗?”
顾侯爷搓了搓手,讪讪道:“不是给瑾瑜的,是给……娇娇的。”
淑妃柳眉一蹙:“娇娇?那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
“嗯。”顾侯爷点头。
淑妃对那丫头无感,姚氏的孩子她本就不喜欢,又是在乡下长大,听说没见识还长得丑,这种人出去了只会丢侯府的脸。
淑妃不太同意。
顾侯爷软磨硬泡:“……哎呀我对不起这孩子啊,她流落民间多年,吃了那么苦,我这个做爹的没疼过她一天,如今连她上学的事办不好……”
淑妃才不信自家哥哥真疼那丫头呢,真疼的话会到了今天才来求她?马上要开学了,早干嘛去了?
“是不是姚氏让你来的?”淑妃问。
“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顾侯爷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说不是就不是吗?
淑妃不信。
不过到底是自家哥哥,淑妃还是答应了。
淑妃与太子妃不太熟,她直接去找了陛下,陛下没说什么,让人去东宫那边拿了个入学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