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瘸子向徐福大倒苦水,说他当年如何的风光,如今只剩下西郊一隅这弹丸之地,晚景凄惨,又说高红军这些年来一直对西郊虎视眈眈,怀有非分之想,这次借机把小事闹大,目的就是图谋他的西郊。
说到动情之处,李老瘸子声泪俱下,端的是凄惨无比,且又勾人同情,就连一旁的铁汉子李老二也被亲叔叔勾的两眼泪汪汪。
徐福平静的听完李老瘸子的陈述,他相信李老瘸子所言不假,但未免有些夸大其词。高红军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对于这个门生,他视之如字,也十分了解高红军。
年轻的时候,他也有一统苏城的雄心壮志,可他那一辈人能人辈出,拼了几十年,他也只是占得了半壁江山,未能一统苏城,可谓是徐福生平的第一大憾。自从高红军接手了他的事业之后,除了西郊李老瘸子占据的地盘,苏城之地已在五六年前尽归高红军所有,徐福眼看着自己未竟的理想就要在门生身上实现,心内着实是有说不出的欢喜。
李老瘸子这次找上门来,以当年救他之恩来要他报答,徐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但也不想妨碍高红军的计划,于是便说道:“铁拐李,咱们俩你争我斗了大半生,但我一直没忘记当年你救我的恩情,这次你上门来求我,我自然不会推脱,但老哥有言在先,鸟儿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一定管用了。话我会说到,但能有多大的效果,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家叔侄闻言大喜,李老瘸子老泪纵横,握住徐福的手,“老哥哥。咱们这辈人就剩你和我了,到头来,还是你肯帮我啊。”
徐福见他这副模样。心内也十分不忍,但转念一想,事情是高红军做的。到时只要高红军善待李家叔侄就行了,做大事的人,不该如此这般动情,说道:“天黑了,山上路不好走,明儿一早我就随你们回苏城,带上你叔侄一起跟红军聊聊。”
李老瘸子点点头,“老哥,当年我扑上去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今天看来。当年舍了我一条腿,却也没救错认啊。”
徐福闻言尴尬笑了笑,“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厢房歇息。”
将李家叔侄安顿下来,徐福就回到了自己的禅院内。一如往常,睡前打坐一个钟头,打两遍太极,这才上床睡觉。而在慈恩寺的厢房内,李家叔侄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叔叔,睡了吗?”李老二睁着眼睛。房内漆黑一片,他仿佛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发出的幽暗光芒,再没有比这一刻他的头脑更清醒的了。
房内发出李老瘸子的叹气声,年纪大了,睡倒在床上,总是免不了要叹气,“睡不着。”
李老二道:“福伯今天答应的太利索了,这总让我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你也知道,福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的,当年若不是他护着高红军,高红军哪能活到今天。”
李老瘸子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他这次过来,原本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也没想到徐福竟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兴许他真的是念着当年我旧他的恩情。”
李老二叹了口气,“希望吧。我现在倒不怎么担心高红军了,只怕咱们后院起火。”
李老瘸子早已把西郊大小事务都交与了三个侄儿处理,对西郊现在的情况并不怎么了解,忙问道:“后院起火?老二,说清楚些。”
李老二道:“叔叔,还记得蛮牛吗?”
对于蛮牛这个人,李老瘸子有相当深的印象,蛮牛这人是西郊出了名狠人,做事一根筋,打架不怕死,由一个马仔,硬是靠着一双肉拳在西郊打出了一片天,成为能够与李家叫板的人物。
“记得,不是说前段日子被你收拾的安静了吗?”
李老二道:“是啊,他是安静了几天,现在又出来蹦跶了,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帮人过来,我怕就算高红军不吞了我们,咱们也得被蛮牛驱赶出西郊。”
李老瘸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岂有此理!在西郊,还没人能威胁到我李家的权威!”
李老二至今还未意识到蛮牛为何能在短时间内重新崛起,可以说现在的蛮牛还未引起他足够的关注,他和李老瘸子一样,主要的精神还是放在了高红军的身上。
“叔,咱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