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舒玄来说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直以来他的举动都依仗着重生的记忆,林四郎是他翻身最大的依仗,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甚至牺牲了自身娶了林四郎的妹妹为妾,没料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林四郎不是长公主的儿子,那个他第一次见面就很有好感的林水生才是。
为什么是这样,季舒玄这一次不断的回忆着记忆中的一切。只是可惜的是当初他们季家也只有和他不对付的后母和镇远侯府有交情。他所有关于京城的记忆全都来自这位后母。不能掌握到足够的多的细节,季舒玄如今在后悔也只是回天乏术。
听着林铁柱和张翠莲打的想要把孩子换回来的如意算盘,季舒玄只觉得好笑。从他们斩钉截铁说出林水生是抱来的那一瞬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回天乏术。季舒玄看了一眼还在做着白日美梦的林铁柱夫妻,突然觉得很累,也没有耐心在停留在这里。
“在锦县也呆了一段时日,前些日子家里面已经传来了消息,让我这段时日回家。说起来我离开家也有很多的时候,也要回家去看看。若不是之前府上出了一些事,我怕是回门之后就带着绣娘回州府了。绣娘入门,也要去见过长辈才是正理。今日我来这里也是和你们二老辞行,明日我便带着绣娘离开。”
季舒玄自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清醒过来认清楚局势之后直接就就要离开锦县。还好林秀娘是以妾氏的名义入门,要不他这次可亏大发了。
季舒玄的话让林铁柱和张翠莲夫妻忘掉了怒骂,急切的看向了季舒玄。他们能有那个勇气去京城,想要重新把林四郎和林水生换回来,让林四郎去享受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全都是依靠着季舒玄这个见过世面的女婿帮助。
要知道京城和林家村千里迢迢,别的不说他们路上的路费开销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财大气粗的季舒玄就是提供这笔路费的最好人选。季舒玄娶了他们的女儿,和他们就是荣辱与共,季舒玄却在这个时候要撇开他们,离开锦县,林水生夫妻怎么能够不慌乱。
“女婿,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这边可离不开你,还要你帮着拿一个主意出来,你看着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你见多识广,也帮我们打听那个骗了我们的是什么人,住在哪里,我们去京城人生地不熟,也好能找到他们,把四郎给送过去。”
林铁柱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季舒玄,希望着这位在他眼中手可通天女婿能出面替他解决了这桩问题。
“京城那边我也不是很熟悉,若是州府的话,我还能帮您老打听一下,但是京城那边恐怕不行。父亲那边催的很紧,已经送了两封信过来了,若不是我我不放心您二老还没有回来,前几日就动身了。眼下看到你们平安,我也要先走了。”
季舒玄对林家人的秉性很了解,但却不再是如同过去那样对他们百依百顺,季家虽说是家大业大,但季舒玄手上的银子却并不丰裕。
重生以来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林家的身上,之前手上积攒下来的一些家底如今也花的七七八八,最后剩下的那些,若不是万不得已季舒玄是绝不会动的。还打算着拿那些银子回到季家打一个翻身仗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林家拿银子出来。
“姑爷,你看着我们老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出嫁,我们老夫妻那可还是风光大办,我们那唯一一点积蓄也差不多全都用光了,你们我们如今又要去京城,手上连盘缠都没有,还要指望着姑爷你给我一些出门的盘缠,我们也好能去京城,给四郎讨好一个公道出来。”
张翠莲脸皮科比林铁柱要厚了很多,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直接开口向着季舒玄讨要银子。
“相公,你看弟弟的事若是成了,弟弟发达了,自然忘不了我们。父母这次入京,不能耽误,这银子方面……”
“绣娘,我最初没料到会在林家村呆了这么久,也没料到会娶妻,手上的银两都置办了院子,和你成亲的花费也是不菲,手上的银子只剩下我们会州府的路费。不是我不愿意出手,只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没有等到林秀娘把话说完,季舒玄直接就一口拒绝。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先告辞了。”季舒玄不愿意久呆,看了林秀娘一眼提出离开。“女婿,你看我们这以后,”张翠莲还不死心,想要在说些什么,但却被林铁柱还给拦了下来。
“老婆子你还没有看清楚,女婿这是不愿意出钱,我们再说下去徒劳无功,女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已经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做娘家的人也不要为难对方。至于入京的事,还是要从长计议,那是水生这个孩子命好,我们也只能认命。”
等到季舒玄和林秀娘离开了林家,林铁柱长叹口气,从林秀娘大婚被抓到今日变故突生,两个多月的功夫,林铁柱却苍老了十岁不止。
“当家的,你在说什么胡话。绣娘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孝顺我们是天经地义的。还有四郎这个孩子,你不心疼么,老大老二也是,找四郎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我可怜的四郎,他明明可以成为人上人,偏偏如今却是便宜了那个穷小子,当家的,我心里愧疚呀!”
京城镇北侯府,林水生这样的男子是坐在外院,按理来说和住在内院的孙姑娘那样的女眷接触到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但林水生才在镇远侯府住了四天,差不多每一日都能见到这位孙姑娘。除了第一次是林水生按规矩来见过姑母的时候,也见过了这个表妹。但后面的几次却都是不经意的偶遇。林水生对于这种巧合,有些无奈。
“表哥,二表哥,人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和母亲一路上到京城,虽说路途没有很远,但看到的风景人文却是让人一亮,听外祖母说表哥之前是在锦城,那里怕是和京城也有很多不同。可惜我不是男子,这辈子怕是也不能游玩这大江南北。”
孙姑娘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
“锦县只是一个小县城罢了,过惯了奢华生活的,怕是很难习惯那边。再说锦县那里我也不是很熟悉,以前我都是在村子里面,每日想得是如何填饱肚子,下田做活,天不亮起床,夜深入睡之前都在忙碌。用热水泡一下脚已经是一日最享受的时光,欣赏风土人情山山水水那不是种田的农户能想的,什么行万里路,那是富贵人家的人才想得。”
林水生对于孙姑娘的黯然和伤感,并没有感同身受,只觉得是闲得无聊的无病呻吟罢了。若是命运没有翻转的话,他还每日为能填饱肚子终日辛劳,那里会有兴致去游山玩水。至于孙姑娘这样命好的人,比他们村子里面的姑娘要幸运太多,又有什么值得不满足,自怨自艾的。
孙姑娘被林水生的话面色有些尴尬,“二表哥没事我冒失了,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二表哥你之前过得这么辛苦,我不该说这些。不过表哥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古人说先苦后甜,表哥如今也是苦尽甘来,和公主母子团聚。”
孙姑娘真的没料到林水生会是这个反应。对于林水生这个人,说实话,孙姑娘并不了解,那本小说是以清河伯府的付子馨为主角,而这个林水生和付子馨没有什么交集。
在付子馨的小说中对于林水生的描写也只有少数的几句只言片语,说是这位身世离奇的人镇北侯府的公子,喜好游山玩水,认祖归宗却远离了京城的纷扰,超然于外,而这位从始至终不在局内的长公主公子却也是这部小说中除了主角和主角男人以外差不多处境最好的一个,镇北侯府最后的危机没有涉及到他的身上,而镇北侯府的爵位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孙姑娘虽然也憧憬着那位女人来说最尊贵的位置,但很有自知之明的却也不愿意参与到皇位争斗之中,要知道那位二皇子身边的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就连有着金手指的主角在她们手上也吃了不少的暗亏,要不是主角气运加身,每次在最危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帮手出来,怕是早就折在了宅斗之中。明白这些的姑娘对二皇子的期待也少了很多,至于其他几位皇子注定是龙位争斗的牺牲品,孙姑娘自然不会选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