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戈夫看了他一眼,很快地做了决定,“你负责接下来的补充食水以及其他的准备随时远航的工作,我暂时离开一个晚上。”
埃迪安绝望地瞪大眼,“……那我们在塔兰朵思待几天?”
他们上来进行补给本来就是秘密工作,能上岸的时间可不多,如果在这里时间留的长说不定还有希望。
……但是如果就一个晚上的话,那就基本没戏了。
“补充完给养之后全员在船上待命,”勒戈夫淡淡道,“随时做好准备远航。”
“去哪?”埃迪安垂死挣扎,“……你总要给我一个能联系上你的方式。”
“我回克鲁朵庄园,”勒戈夫沉默了一会,“如果有什么非常紧急的情况,把消息送到那里来找我。”
埃迪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很快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勒戈夫抱着人上了马车,然后一骑绝尘地走了。
等……等等?!他呢!
难道要他这么一路走到城里去吗?!!!
自家船长不但半途跑路,还带走了他们进城的马车!
伦萨少爷简直要被气哭,最后只好咬牙切齿地喊了几个人,一起朝着塔兰朵思步行了过去。
等依兰达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温暖干燥的床上,床上的被褥看起来简单而利落,并不是塔兰朵思流行的恨不得连被套上都要绣上无数花纹的奢靡之风,身下的床也并不像她睡惯了的那种恨不得把人溺死的风格,反而似乎就是木板上垫了几层褥子。
还不是羽毛的。
这不是她熟悉的环境,依兰达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好一会眼中的事物才聚焦。
“这是哪?”
“你醒了?”勒戈夫的声音响了起来,依兰达挣扎着想动一动,可刚动一下登时觉得天旋地转,又重重地□□了一声倒了下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依兰达有气无力道,嗓子干的简直快要冒烟,她平常身强体壮惯了,几乎都要忘了生病的滋味,可没想到竟然会阴沟里翻了船,淋了点雨就熄了火。
“昨天晚上你晕倒了。”勒戈夫道,“我……让侍女给你换了衣服,也请医生看过了,就是感冒发热,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她脖颈上清晰可见的吻痕,勒戈夫用力闭了闭眼,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依兰达倒没察觉到这一点,高热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糊涂,“原来是这样……咳咳,你不是在比尔萨斯,怎么会来这里?”
“我接到了命令,让我赶回这里。”勒戈夫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依兰达闻言轻声笑了一声,“看来……教廷内部也不太统一。”
她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碰到你的那里,可不是什么正常的海路,你这次回来的话……也是秘密的吧。”
“这样贸然擅离职守,没关系吗?”
“他们有事情会来找我。”勒戈夫道,“你安心留下来养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咳咳咳……”依兰达想说什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就会来的特别的猛烈,她简直觉得咳的肺都要从口中跳出来离家出走。
勒戈夫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得赶紧扶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背后慢慢抚摸帮她顺气,那只手在落在她背上的时候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落了下去。
“真是……”依兰达缓过来之后才苦笑了一声,“幸亏遇到你,不然我恐怕就得在野外躺着挺尸了。”
“别乱说。”
勒戈夫沉默了一会,“艾尔……在找你。”
他其实本可以不说,他对依兰达的心思并不比艾尔少半分,但第八骑士团的团长并不是这种热衷于抹黑对手来达到目的的存在。
但那也就不是勒戈夫了。
依兰达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意思,“先不急着通知他,我有话跟你说。”
女海盗努力让神智保持地清明一些,“你是什么时候接到被召回的消息的?”
勒戈夫沉默了。
依兰达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我还在通缉榜上,你可不能把秘密消息告诉我。”
勒戈夫是知道她和马修主教的宿怨的,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依兰达额上的温度,“先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