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期间勒戈夫进来看了她好几次,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热却带了几分粗糙的手摸过几次她的额头,当中还有隐约的叹气声,她努力想去听清,可很快又沉入了黑甜乡中……
她这一病就是足足的两天,真正倒了霉的成了埃迪安,这位伦萨少爷每天两头跑,感觉自己都成了一条心酸的跑腿犬。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诽,说要赶紧走,不能在塔兰朵斯过夜……遇到依兰达还真是原则都喂了狗。
真希望那位神官赶紧把人接走……不不还是算了吧,团长这个万年老处男好不容易看到开荤的希望,麻烦就麻烦点,至于通缉令什么的,本来马修那个老匹夫就该死,他们又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这怕什么?
只要船长能把人拿下,再让他多跑几趟他也认了!
勒戈夫可不知道自家好友心中竟然在打着这种算盘,他现在正坐在依兰达的对面,听她说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所以,你现在是回塔兰朵斯受令,随时准备返回塔比斯海湾寻宝?”
床上的依兰达依然有些苍白,可视线却是极利,“你觉得,你能从塔维尔的手上拿到约拿之书?”
勒戈夫沉默了片刻,按照规定,他不能和依兰达探讨这种绝密的内容,但是……如果依兰达本来就知情呢?
依兰达看着他沉默,突然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探听你秘密………”
“不是这样,”勒戈夫难得出言打断了她,他看向依兰达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你这次也要去塔比斯海湾?”
“不然还有谁?”依兰达眨了眨眼,“那个里面你也知道,塔维尔对你还算有好感,别人去的话,恐怕依然是有来无回。”
“你有多少人马禁得起喂巨章和怪鸟?”依兰达唇角的弧度有几分打趣,“第八骑士团虽然不是什么顺位继承人大本营,可好歹命还是值钱的。”
你的命对我来说更重要……勒戈夫的心头突然蹦出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却被依兰达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知道你和枢机团不对付,这是骑士团的传统,所以你一般都直接效命于那位冕下,所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赌一把?”
“赌什么?”她的眼中仿佛有光,勒戈夫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竟然问出了这句他平常绝对不会回答的话。
“那位冕下的最终需求肯定是约拿之书,你和我的最终目标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愿意把约拿之书让给艾尔,我可以用别的跟你交换。”
“只要我能做到的。”
勒戈夫看了她许久,“不必了,我并不在意是谁取到约拿之书,相信教皇冕下也是一样。”
他的话说的平静,可依兰达并不会这么认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让出来的呢。
她果然最后想要的依然是这个,勒戈夫在有些心里难受之余,又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现任教皇冕下于他而言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只要遵从教义和骑士精神,谁当教皇实际上都一样。
至少从科金博的情况来看,艾尔会是一个好主教。
他并不在意升迁,能跟她一起去也不失为一件他难得的自我放纵……在他的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
听到他如此回答,依兰达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如释重负。
“那就好,我们不用去了,你去外面打几个转回来就行,那东西在我这。”
勒戈夫:“……”
“我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依兰达耸了耸肩,“但我不能直接给艾尔,他身边的人已经有够多企图给我下套的,我可不打算真往里面钻。”
“温森神官?”
“恐怕是你也会一样这么想吧,”依兰达好整以暇低眨眨眼,“男人可不能让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时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勒戈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弄不懂依兰达了,她究竟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