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郝柏言躺在炕上,又一次地从胸口摸出了方秋白的信,哪怕只有轻飘飘地一页,哪怕已经读过好几次,熟的都能背下来了,可郝柏言还是看的很是认真,
泛黄的纸张,只怕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吧?
hao柏言哥哥,你好:
我是方秋白,呃,这样说好奇怪,我麻麻最近上班都不大去了,成天地守在家里打麻jiang,我觉得好烦,好讨厌,而且,我也不想上学了,学习最烦了。
好了,就这样吧,hao哥哥,你的姓还真是奇怪,笔画又多,又难写,要么我叫你好哥哥算了?
此致
方秋白
没了,就这样了,好多的字都是涂涂改改的,郝柏言倒是无语的很,嫌弃自己的姓氏,真是个坏丫头。
一百多字儿,其实对于小学生来说,不算少了,是不是?所以说,郝柏言,你要知足,对不对?方秋白年纪还小,你要有耐心等着她长大,对不对?
再一次看完信之后,郝柏言将它叠的整整齐齐地,塞到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然后才勉强地压下了心中的憋闷。
不过那种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郝柏言的回信倒是不算少,两三页的样子,这次,他很是体贴地在估摸着方秋白不认识的字儿上标了汉语拼音。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陈翠翠才从县城到家,也算是风尘仆仆了,不过是晓得长子这周回家,所以,她才忍痛撇下了生意,回来的。
不过丁家两口子没回来,好在他家女儿在家,也不怕饿着丁磊就是了。
“儿子,妈和你说呀……”
郝柏言还没出声发问呢,他家老娘也是刚刚放下了水杯,就开始叨叨地说了起来。
自家的生意又多么多么地红火,附近来吃的可不只是学生,还有老师啊,这才一月下来,两家的分红,就够去年一年苦巴巴地挣了。
郝柏言就知道,自家老爹是个实诚的,味道好,分量足,价钱还不贵,生意自然差不离。
不过还是在听到了之后才算是放心了,郝柏言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郝柏平是经历过的,倒也淡然,激动的也就只有一个郝柏雅了。
哪怕大哥说了,以后上高中,上大学,只要她成绩好,大哥都会供着自己。
可是郝柏雅自己心里还是不踏实,要是家里没钱,自家老娘的性子,只怕还是会把自己扯下来,哪怕是忙着家里家外,替换替换大人,那也是应该的,那么自己的学业就作废了。
现在倒好,总算是家里有钱了,自己也不怕了。
不过,郝柏雅高兴的太早了,陈翠翠这次回家来,还有一件事想要和儿子商量,事关郝柏雅。
“儿子,咱们家铺子里忙不过来,我想着,能不能让柏雅去县城帮忙啊?”
陈翠翠还是那个心思,女儿家,上那么多的学,念那么多的书,又有什么用呢?最后不还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己供养那么多年,花费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又沾不到她一分一毫的好处,再说了,自己有两个儿子,养老啥的,总归还是有儿子的。
郝柏雅闻言,面色大变,好在郝柏言拉着她,这才让郝柏雅找回了理智,紧紧地咬着嘴唇,低着头,没有出声。
“妈,铺子里忙不过来,咱们就请人,丁家不是女儿多么,丁磊的几个姐姐都是利索能干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也不怕啥,不是?柏雅的成绩比柏平也不差什么呢,以后咱们家要是出了三个高中生,别人还不得羡慕死爸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