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杨老师之后,丁家和郝家便分开了,郝柏言的考场在县二中,丁磊是县一中。
两个学校不在一块儿,彼此间又都是男生,所以,没有女孩子间的黏黏腻腻,分开了就分开吧,总归等到高考完早说呗。
丁家直接推着平板车来的,孩子三年高中的东西可不老少,所以,装了满满地一车,丁大叔推着,丁大婶子和丁磊俩旁边帮忙。
郝柏言一家的形容就比较凄惨了些,郝贵贵和陈翠翠背着大部分,他自己连背带抱,三人去赶车。
哪怕是直达呢,又多花了两毛钱,让人家替自己将行李捆的严实些,省的在颠簸颠簸,再丢了,那可就大发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郝柏言自己也曾经丢过行李呢。
不过,这次,他们比较幸运,因为这许多的行李是图书,又是铺盖的,就知道是高三生。
陈翠翠面对售票员的发问,极为骄傲地说了,自家儿子是区里的前三名,成绩一向好,马上就要高考了。
车上人对于这种别人家的孩子都表达出了无限的羡慕,陈翠翠乐陶陶地和别人分享着教子心得,郝贵贵虽然沉默寡言些,可是脸上的表情表达了一切。
郝柏言哪怕觉得脸上热的发慌,可也没有阻止母亲的显摆活动,让父母骄傲,也算是为人子该做的。
于是,带着些许微笑,还有年轻人固有的腼腆,郝柏言只是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赞许。
时至今日,也许自己已经算是放下了曾经的那些抱怨?父母的偏心,他其实也是有过怨恨的啊,所以,才会对妹妹柏雅那般地包容,是不是?
这么想着,郝柏言又有些羞愧了,自己没本事,就会知道怨天尤人,所以说,自己过的不好,其实也不能全然地埋怨父母,对吧?
略微地反思了一番自己的作为之后,郝柏言就很厚脸皮地将此事放在了脑后,慢慢地在车上睡了过去。
陈翠翠哪怕是在显摆儿子,可是对于郝柏言的动静也不时地关注着,瞅着儿子睡着了,她就放低了声音,和前后的几位妇女们继续八卦自家儿子。
等到了小区门口,郝贵贵这才唤醒睡的香甜的儿子。郝柏言带着些迷蒙,跟在父母身后,下了车。
马上要高考了,学校自然是放假了,郝柏雅和郝柏平在家待着,郝柏雅难得一见地在小区和几个女生玩跳皮筋。
之前在农村,哪里能有这种条件?现在好了,自己手里有钱,哪怕节俭的很,可郝柏雅还是泄愤一样地,买了城里小姑娘玩的各色小玩意儿。
只要不和自己要钱花,陈翠翠对于女儿的这种行为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终归是女儿家,娇一些也是应该的。
在城里做了这么久的生意,陈翠翠的思想其实也在变化,城里人对于女儿家的娇惯倒实在是让陈翠翠开了眼界,所以,她对郝柏雅尽管还是不假辞色的很,可其实也宽和了许多。
这当然也跟郝柏雅的成绩好,让陈翠翠面子上有光有关。每次去给孩子们开家长会,都是陈翠翠去的,每次,老师都会请优等生的家长说两句,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所以,陈翠翠哪怕在一堆城里人面前有些拘谨,可也骄傲的慌。
女儿的成绩比老儿子的成绩还好,老师都说了,只要这般好好儿地保持下去,一个大学生那是妥妥儿地。
陈翠翠心中的骄傲可想而知。
虽然上大学了花销更大了,可是陈翠翠要强的很,时常地和人家说,要是自家孩子考上大学,哪怕是砸锅卖铁,她也供。
郝柏言兄妹对于自家老娘这种可爱行径只能无言以对,任由她表演就是了。
他们的新宅子还在建设中,依着郝柏言的意思,弄个院子,弄个小二层多好,空间也大,房间也多。可陈翠翠不同意,觉得不时尚,不流行,郝家一向都是女主人拿主意。
现在么,自然就只能任由她定了。
到家之后,陈翠翠就撵着儿子去睡觉,可郝柏言在车上睡了一路了,还哪里能睡的着呢。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看电视的郝柏平聊天,陈翠翠在面子问题上,一向不弱与人,所以,哪怕是家里情况并不是太过宽裕,不过,这电视机还是搬了回来。
第二天,郝柏言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了县城,找了个小三轮,让他载着自己去二中看考场。
那老头听说是考生之后,直接不收郝柏言的一毛钱让郝柏言有那么点子的哭笑不得。
不过他还是将钱塞给了老头,然后进了二中的校门。二中是依山而建,不过三层的教学楼黄蓝相间,很是洋气。
郝柏言的考场恰巧地在一楼,进校门,走个百十来步,就找到了。
进门后的第一排第一桌就是他的位置了,和准考证上的号码一样,郝柏言对了之后,就放心地离去了。
然后,今天,他要住在丁家的小吃店了,后天考试,他家老爹老娘紧张的很,非不让他回家了,住在县城,反正丁家的小吃店也不是没地方住的。
郝柏言听了爹妈的安排,出了学校之后,大致地辩了方向,然后冲着小吃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