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午休结束。青莲姑姑在院子里喊集合的时候,子衿迅速将宣纸藏好,整整一下午她都在考虑这个纸条的问题,去还是不去,很难取舍。
然而,事情居然这般巧合,下午青莲姑姑带着众秀女去尚衣局试衣服,她居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目光。那是一个太监,他是来为主子取衣服的,他站在那里,有意无意地扫了子衿一眼,而后转头再不看她。
子衿在心中惊呼,齐康!那是齐康,他怎么会进宫当了太监?
齐康拿了衣服便退出了尚衣局,而子衿整整一个下午都在魂不守舍地想着这个问题,齐康为什么成了太监,他为什么进宫?
终于熬到了天黑,又熬到了子时,子衿从床上悄悄爬起,披上一件比较大的斗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留芳宫,出了宫门直接往右转,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她便看到前面的回廊里立着一个身影,此时那身影正背对于她,一身深蓝色太监服,腰间系一青色腰带,一顶太监帽正托于手中,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半轮明月。
“齐康!”子衿低呼出声,将罩在头上的头篷掀掉,快步奔了过去。
齐康转身回头也看到了子衿,快步迎了过来,待快走近子衿身前时,“扑嗵”一声便跪了下去,含着哭腔高呼,“小姐,我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子衿弯腰去扶他,泪就滚了出来,“齐康,你是为了等我才净身进宫的?”
齐康起身之后,泪也涌了出来,“自三年前与小姐在寺内一面后,我知道小姐三年后要进宫,我便决定进宫等您,以备您需要时助您一臂之力,没过几天宫内就开始招太监,我就,我就报名进来了。”
说到此时,齐康顿了顿,将头低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傻,万一我不进宫了,万一……”子衿已经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三年前我不是叫你远远地离开京城吗?三年的变数是很大的,你三年前就进了宫,你这般待我,你想我今生今世都欠你的吗?”
齐康打断子衿的话,“小姐,您有所不知,如果三年前我不进宫,若是长出了胡须宫里就不收了。”
子衿掩面痛哭出声,“齐康你怎么这么傻,报仇是我的事,你不应该淌这个浑水,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齐康挥袖擦了擦泪,“小姐,我和我娘的命都是夫人救的,我娘去了,夫人不但将我娘厚葬,您和夫人还有大小爷就像亲人一样待我,还让我读书识字,大少爷还偷偷教我功夫,现在大少爷和夫人都去了,我要替他们保护你,我不能再让您受了欺负。”
两人越说泪水越多,见到了齐康,子衿仿佛又回到了在柳府的日子,她想去世的娘亲和哥哥啊!一时之间眼泪就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汹涌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