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水漾端着煎好的安胎药,送到子衿面前,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色,忧心道:“娘娘快将安胎药喝了吧,奴婢瞧着您最近两天的气色不大好,恐是太劳心了。”
“是啊!我自己也感觉疲乏得很。”子衿伸手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分两次直接将碗内的药喝光了。
水漾赶紧递上一颗蜜饯,笑道:“娘娘吃一颗,去一去嘴里的苦味。”
子衿笑着接了过来,刚刚放进嘴里,小康子便掀帘进来了。
“这么早就有消息了?”子衿挑眉看向齐康:“秦大人应该还没下早朝啊!”
小康子眼中含了一丝小心,上前说道:“娘娘,刑部监牢那边是有消息了,但不是秦大人审案的消息,而是葛总管死了。”
“葛总管死了?”子衿和水漾同时惊呼出声。
子衿微微侧目,带着几分猜测:“刑部的人又对他用刑了?”
“没有用刑。”小康子顿了顿:“而是,而是柳大人将他掐死了。据奴才认识的那个狱卒说,葛总管被柳大人掐得脖子一圈全是淤痕,脸都憋紫了,墨青少爷吓得大哭。”
子衿不禁黯然,长叹一声道:“他总算是为我娘做了点事情,如果从前也能这般护着我娘,柳家会这般一败涂地吗?”又长长叹了一声,继续道:“倒也为难墨青那孩子了,这么早就到监牢里走了一圈,又亲眼见到杀人的恐怖之态,唉……”
水漾也跟着点头:“墨青少爷确实可怜。”
小康子又看着子衿的脸色,结巴道:“娘,娘娘,昨儿晚上宫中还发生了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子衿不禁脸色变了变,问道:“是元淇,还是柳贵人?”
“是柳贵人,据说是柳贵人得了失心疯了。”小康子说道。
“失心疯了”子衿和水漾又同时惊呼出声,子衿道:“难道是她想逃脱罪责,故意装疯?”
小康子撇了撇嘴,狐疑道:“是不是装的奴才不得而知,但是太医却说是真疯了。据悦仙宫里的宫人说,自从柳贵人得知她的父母亲和幼弟都被关进了刑部监牢,就整日在里面哭闹不休,甚至还差点一脖子吊死,直到昨儿夜里睡醒了,人就开始眼神呆滞,胡言乱语,甚至还拿剪刀将自己的衣服全剪成布条,还,还……”
“还什么?”子衿眯眼问他。
小康子道:“还经常出口辱骂娘娘,没得失心疯之前她就曾在宫内喊着娘娘的名字大骂,得了失心疯之后偶也会提到娘娘的名字念叨两句,净是说些不好听的。”
“随她骂去,她就剩这点本事了,不过她怎么就疯了呢!”子衿将手握成拳手,轻轻砸着几案,一脸不甘心地道:“皇上心慈,若她真疯了,皇上定会饶她一命。若是真疯也罢,可若是装疯卖傻蒙混皇上,这叫我怎么甘心!”
水漾道:“娘娘,依奴婢看即便皇上不杀她,人都疯了又能有什么好去处,不如咱们先将眼下的事处理好,柳贵人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子衿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看来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了。”
果然,待她午睡起来时,皇上已经差人来请她了。
议政殿内,坐着皇上、太后、皇后还有一干妃嫔,下首处站着几个审理此案的大臣。
夜未央一扬手,“秦爱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吧!”
“是,皇上。”秦非上前两步,说道:“事情皆因柳贵人在宫中争风吃醋引起。据柳初原之妻佟氏交待,去年中秋,柳贵人做为应届秀女被太后和先皇后选为贵人,赐住悦仙宫之后,她就时刻关注皇上的一举一动,无意中发现皇上与浣衣局宫女,也就是如今的暖贵嫔娘娘交往甚密,柳贵人便起了除掉暖贵嫔的心机,当即联合佟氏收买浣衣局掌事姑姑暖春,设计让暖贵嫔去雨花寺送香油钱,之后买凶在雨花寺半山腰对贵嫔娘娘下手,意外的是贵嫔娘娘被皇上救走,皇上因此还受了伤,这一点那‘结义堂’的几人也如实招供,承认了此事。”
夜未央和太后都微微点头,表示对此事没有疑问。
秦非继续道:“后来暖贵嫔进了冷宫,皇上将已经降为才人的柳如烟再次晋为贵人,但是同时晋封的还有季贵人,而且季贵人得到的圣宠与风头处处压制柳贵人,于是柳贵人杀心又起,再次重金买凶,在季贵人去广安寺烧香的途中拦劫,至季贵人坠入山崖。”他想了想又道:“两件案子的直接指使者是柳贵人和佟氏,参与执行的葛总管和佟氏婢女雪愁,还有结义堂的六兄弟,现在柳贵人已疯,葛总管在牢中被柳初原掐死,结义堂的六兄弟因为拒捕,其中一个被高大人当场斩了,其它人均在刑部监牢之中,具体怎么发落,还请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