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鸾贵妃面上又冷了冷,目光很是凌厉,咄咄逼人道:“太后有所不知,自上次暖贵嫔落水小产之后,身子就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太医说在她身子没完全养好之前,是绝对不适合有孕的,否则母胎皆有危险。所以皇上就命太医院的人秘密配了一种避孕的药给暖贵嫔服用,不过暖贵嫔并不知道内情,当着她的面就说这药是“补汤”,所以她一直服着避孕的药怎么可能有孕。”
“哦?这事哀家怎么不知?”太后好奇地转了转眼睛,沉声道:“若是事情即是如此,那么服着避孕药又怎会有孕?”
鸾贵妃见太后顺着她搭的绳子爬了上来,不由心中暗喜,继续道:“兴许是皇上不想让太后挂心,所以只在私下处理了这件事。就连那暖贵嫔自己都不知情,试想这宫中还有几人能知道。可想而知,在这件事情上面,皇上是瞒着大家的。但是,即便是皇上想瞒,知道内情的人也不敢多言。可那太医院抓药配药的时候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的,懂些医理药性的人一看药方子就知道是避孕用的,所以这事儿也就传到了臣妾的耳中。太后可千万别怪臣妾乱嚼舌根才好,若是这事就这么风平浪静,臣妾也自是不会说的,可是偏偏暖贵嫔有了身孕,这就不得不疑啊!”
“那鸾贵妃的意思是暖贵嫔腹中的龙胎恐怕不妥?”太后的声音虽然亦如从前柔婉,但是那面上渐渐隐下去的微笑,随之又挂上的一层清冷,倒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
“所以暖贵嫔在宫中时一直服用避孕药是不可能有孕的,但是到了别院之后,那药停了,可就说不准了。而且太医说她有孕约两个月,这时间怎么就这么不早不晚呢,叫人不得不疑。”鸾贵妃言之凿凿。
一旁的元婉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气愤道:“鸾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怎可这般含血喷人,谁人都知道暖姐姐在别院期间,皇上并未去过别院,您这是在污暖姐姐身子不洁,不是胡言乱语又是什么?何况百密终有一疏,就算是暖姐姐那“补汤”是避孕用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
鸾贵妃柳眉一竖,怒道:“哟!婉昭仪现在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哪!别以为你现在有了绯玉公主,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有恃无恐了。你说用避孕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怀孕,那这个可能怎么不出现在别人身上,偏偏出现在暖贵嫔身上?而且还恰巧是在她离开皇宫,住在别院的这段时间哪?而且太后也曾经先后给宫中的几个小主用过药,怎么一个都没有怀过身孕,偏偏到她暖贵嫔身上怎么什么都可能了呢?”
元婉不卑不亢,盈盈向鸾贵妃福了一礼,平静道:“即便是贵妃娘娘这样说,那也不能就说暖姐姐腹中的龙胎有问题,这是对皇上、太后、暖姐姐以及整个皇室的污辱,而且一切都是仅凭猜则,元婉实在不服!”
她说完不再看鸾贵妃一眼,跨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对于元婉的态度,鸾贵妃倒是不恼。
她看了看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道:“太后娘娘,臣妾这可不是胡言乱语。若是她暖贵嫔一直呆在宫中,就算是一直服着避孕药而有了身孕,臣妾无话可说。可是偏偏是在她离开皇宫而且停药的这段时间。所以臣妾为了皇嗣的血统纯正,不得不冒死向太后言明此事,而且臣妾这是打听过太医院的太医的。在太医院之内连那捣药的小医士都知道皇上在给暖贵嫔服避孕药,您随便叫来一个一问便知,何况臣妾这里还有暖贵妃与其它男人来往的证据。”
“什么证据?”太后的声音中已经带着越来越深的怒意。
一直还算平静的季子衿也终于歪头去看她说的所谓的证据,然而只见鸾贵妃一抬手,一旁的随喜便从袖中拿出两个封存,季子衿的心不由得冰凉一片。
殿内的一众妃嫔也不由怔住,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哎呀!还真是有证据……”
慧妃和元婉的脸色越来越白,她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子衿,目光闪烁不定。
虽然这样远距离的观看,她也看得出那是她写给冷木易,和冷木易回信给她的两个信封。随喜居然这样有心机,让她传了两封信,她居然把信皮都留了下来。
季子衿的身子剧烈地抖了抖,狠狠盯着随喜。
然而随喜却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将眼脸转向了别处。那眼中满是傲然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