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都动容,顾不得杜郎中身上不停散发的血腥味,立刻围拢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云锦双眼熠熠闪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郎中一脸肯定的说道:“我们之前猜的没错,这些马不是无端的生病,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在马的饮水里下了毒。好在剂量不大,马匹又多,每匹马饮下的水有多有少。喝水多的马中毒深一些,还有一些马大概是水喝的很少,所以没受什么影响。”
顿了顿,又道:“这个投毒之人实在狡猾。如果在马的饲料中下毒,很容易在胃中残留一部分未消化的,很难找出病因对症下药。所以选择在水中下毒。消化快见效也快,又不易查出病因来。如果我不是切开了病马的胃部仔细检查,也实在没办法确定这一点。”
方全脱口而出道:“你真的能确定吗?”
杜郎中爱理不理的应道:“随你信不信。”
方全:“......”
方全早就听说过这位性情古怪的杜郎中,今天却是第一次领教,气的脸都涨红了。
夏云锦忙笑着打圆场:“方掌柜不要见怪,杜郎中素来就是这个耿直的脾气,其实,这次他是主动要跟着来帮忙的。”
方全挤出一个笑容:“三娘子放心,我没生气。”就是有点呼吸不畅顺而已。
杜郎中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夏云锦唯恐他说出什么难听话来,立刻笑着问道:“既然你已经查出马的病因了,那下面是不是该着手配药了?”
杜郎中却皱起了眉头:“配药一事得谨慎一些。毕竟隔了几日,到底是什么毒药我一时也查不出来。只能先配几副药方试一试。”
夏云锦当机立断:“好,那就先找来几匹病马试一试。到时候看哪个药方更有效,就用哪一个。”
杜郎中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立刻就打开药箱取出笔墨准备开药方。
方大郎拿着几张方子去抓了药,两个郎中要帮着煎药。杜郎中却面无表情的说道:“煎药的事情就不劳烦二位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两个郎中的脸色顿时变了,其中一个姓杨的郎中忿忿的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相信我们两个吗?”
杜郎中的嘴里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到底是谁投的毒,现在还没查清楚,人人都有嫌疑。你们两个都懂医术,嫌疑比别人更大。我当然不能相信你们!”
两个郎中:“......”
杨郎中气的脸都青了:“你这是血口喷人!我现在就和你到夏娘子面前去对质!”
杜郎中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奇怪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会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杨郎中用手指了半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杜郎中开始蹲下身子煎药,头也不抬的说道:“方大郎,请你把这两位郎中带走,我现在忙的很,没时间理他们两个。”
这一路上方大郎都和杜郎中坐一辆马车,对他的毒舌是深有体会。见两个郎中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着实有几分同情。忙领了两个郎中下去,好一通安抚不提。
杜郎中一个人照看几个炉子,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一把小蒲扇。然后和杜郎中一样蹲下了身子,用扇子轻轻的扇着炉火。
杜郎中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默默的让开了一些。
以杜郎中的脾气,当然绝不会承认这个夏娘子的性情脾气其实很合他的眼缘。不是绝顶的聪明,也不够精明厉害,却有着一颗善良柔软的心。还有和其他女子不同的坚毅勇敢乐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根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却只凭着他露的一手医术便选择信任他,还给了如今落魄的他一个安身之处。
只凭着这一点,他也一定要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如果知悉他脾气的人知道他此刻竟肯医治病马,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