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焰顿时信心大增。
眉宇间就有了一种鲜而少见的踌躇满志。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风清扬说县里还有事,便带着人走了。
风清扬这一走,孙灵芝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她一边收拾着院中的东西,一边嘟囔着,“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还回到娘家来指手画脚,自己的出路都不知道在哪?现在还回到娘家巴巴的说东说西。”
北雪就在心中苦笑,似乎孙灵芝说得也没错。
可她这么说北雪,苏氏和北焰却不依了。
本来夏昱随着夏氏夫妻这么一走,苏氏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偏偏家里又有那么一个嘴快的二婶,隔着三两天就跑来坐一会儿,屁、股一坐炕不说别的,净是一些大家怎么说北雪的事儿。
说来说去,苏氏就觉得心里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
本来以为北雪命硬一事已经被翻了牌,哪曾想到,人家夏昱回京,不但没有带她,反而还把自己的幼子也丢给了她抚养。万一夏昱一去不回,北雪就会落得休书一张,那么带着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娃,想要再嫁人恐怕都难了。
做为母亲,她不能只希望女儿好。
此时此刻,所有的不好,她也要考虑全面,以备应对之法。
为了女儿着想,苏氏本就火气上涌,今日听见孙灵芝这么一说,泛青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孙灵芝过门之后,她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灵芝,北雪是你丈夫的胞妹,也就是你的妹妹,更是我们北家的姑奶奶,你这是什么语气。难不成北雪过得不好,你脸上有光?”
孙灵芝一听,脸上立马挂不住了,赶紧解释,“娘,我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夫君他做这些无用之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地把田地侍弄好,到秋后多打一些粮食,咱家的日子也好宽裕一些。”她适时地扭转话题的主要成份,转移了苏氏的注意力。
“头发长,见识短。”苏氏翻了白眼,“你怎么就吃定北焰就是一个顺着垄沟种田的命?再说你做为焰儿的发妻,他日后发达了,岂有你不沾光的道理。做人家的妻子要贤惠,就算是我这个不识字的村妇也知道厚德戴物的道理。这么小家子气,想必福气也是不多。”
苏氏说完也不理她,拉着北雪就往屋里走。
北雪就在心中叹气。还真是一个生在村野人家的女儿,凡事不经脑子,而且要人直指要害,她似乎才听得进去,才明白其意。想给她留些面子,婉转一些的表达想法,真是比登天还难。
北雪就想到了上次她用剪刀伤了胡桃的手的事儿。本想等着胡桃回来后,看一看她的手怎么样了,可是眼看着日头偏西,还要回到夏家给小叔小姑等人做饭,也就抱着轩儿回了夏家。
第二天,北焰就赶着马,拉着犁去了夏家的田里。一马双犁,北焰和夏季二人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犁好了十亩地。第二天庄志也赶着牛犁来了,三个人一牛一马,所以加上北雪陪嫁几十亩地,三个人也就用了两天的时间统统犁完。
很快就忙过了春季的农忙,一路走来,日子倒也平静无波。
左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去过左家。
而白卓谦那边,似乎白老爷子已经恢复了他的行走自由。因为有人在集市上曾经见过了白卓谦。这样一来,北雪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伞铺的生意不好不坏,因为北雪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打理生意。轩儿现在是越来越腻着她不放,整天娘啊娘的挂在嘴边,自从薛氏和夏昱离开后,轩儿的身体虽然日渐好转,但是心理上却是日渐依赖北雪了,似乎有那么一会儿功夫看不到,心里都觉得不安生一样。
倒是夏靖宇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一天比一天的蔫了下来。
北雪可怜这个娘亲不在身边的孩子,可是高芳茹那个样子,居然跑到夏家胡闹,竟然还扯掉了薛氏的一绺头发。如此悍妇,北雪可不敢再劝夏季将她接回来。
居说她现在整天住在舅舅家,日子也是不好过。她的舅舅虽然心术有些不正,但对待这个外甥女,倒还过得去。平时吃了喝了什么的也都不计较,可是舅母就不一样了。舅母的抠门程度和高芳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在舅舅家住的这一段时间,身上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也被搜刮得差不多了。
北雪不由在心里叹气,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出些旁生枝节的事,现在恐怕是已经尝到了苦头了。
念头闪过,北雪已经端出两碗加了荷包蛋的龙须面。
入了夏,白天长黑天短,两个孩子随着大人一起吃饭后,这一顿吃完了,还没到下一顿总是会饿。所以北雪就经常在中间给他们加一餐,而今天这一餐就是加了蛋的龙须面。
北雪刚从厨房出来,轩儿便皱着鼻子使劲闻了闻。待他闻见一股面香扑鼻而来后,不由笑得直拍手,“好吃的,好吃的!”说完就拉着夏靖宇的手,一起往院子里的小桌边蹭,嘴上还喃喃着,“哥哥,好吃的,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