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之走了两步,脚步有些踉跄,于是扶住屏风边的椅子,缓缓坐下来,慢慢地说:“卫戍里没有女人。她姐姐是普通的兵,可是因为执行任务,她姐姐却因救我而丧命。她姐姐,死在我怀里。那一次,我初入卫戍,心高气傲,那一次是我判断失误。那时,那女子满面是血,她最后的话语,就是放心不下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清雅。”
叶瑾之慢慢地叙述,话语里有了低低的呜咽。这个男人靠在椅子上,流了泪。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清冷疏离,似乎高傲地俯视周遭,冷静地谋算着一切的叶瑾之,竟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有如此脆弱的内心。
“小乔,那不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可是,她却是因为的失误也送命。”叶瑾之有些激动。
苏婉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是神,你不可能掌控一切,那怎么能说是你的失误呢,别自责了。如果太记挂,会让死者不安的。”
她安慰他,心里疼惜他,知道语言也是苍白。同时,她也觉得难过。因为倘若他跟严清雅还有这一层的关系在,那么,自己与他又岂止隔了蓬山一万重。
“这些年,我筹划任何事,竭力周详。只是因为总是看见那个女子的脸,被血浸染。”他自顾自地说,语气懊恼。
“好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很累。去休息吧。”苏婉儿说,又轻轻拍他的后背。
他靠在她怀里,继续说:“他们家破产,父母自杀。我找了清雅很久,才在日本将她带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是不得已,行了,去休息。”苏婉儿说。
“小乔。”叶瑾之喊了一声,似乎要继续说下去。苏婉儿正要劝阻,忽然听得屋外似乎有轻微的响动,这么多年,她如同惊弓之鸟,对于周遭细微的声音格外敏感。于是,她一下捂住叶瑾之的嘴,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无论什么都别说,外面有人。”
叶瑾之身子一怔,立刻没再说话,只伏在她怀里。苏婉儿也一动不动,静待片刻,听得屋外似乎有人挪动脚步。
这关头又不能出去抓人,因为人家大可说是因为想听洞房,闹洞房才在外面的。所以,这时刻就是三缄其口,不让无论怀着什么居心的人得不到半点的东西。
“瑾之,夜深了,就寝吧。”过了一会儿,苏婉儿才直起身,十分柔和地喊。
“嗯。”叶瑾之回答,慵懒的语气,也慢慢站起身来。
两人将帷幕全部放下,一直走到木床前。叶瑾之有些醉眼迷离的。苏婉儿还是推了推他,附在他耳边说:“你瞧瞧这四周会不会有监视设备?”
“还没人敢在江府郡园动这份儿脑筋。”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气息里带了方才的酒酿甜香,直直往鼻子里钻,惹得苏婉儿心跳得厉害。
“小心点是好的。”苏婉儿低声说,将他推开。
叶瑾之站不稳,就跌到在床上,然后就坐在那儿。
“你,这哪里是老谋深算的模样?唉。”苏婉儿嘟囔了嘴。叶瑾之看着她嘿嘿笑,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在脸上,然后抱着头,露出扭曲的神情,嘶嘶倒吸凉气。
“呀?你怎么了?”苏婉儿立刻问,已经意识到是他脑子那块淤血作祟。
“头疼。”他说,眉头拧成一团。
苏婉儿着急,立马上前将他放到床上,说:“我这就去让阿碧找秦冰来。”
叶瑾之一把拉住,说:“不。你这样出去,谁都知道这事了。丫头,大喜的日子,我不要这样。那药在我怀里的里衬里。”
苏婉儿从他贴身衣兜里拿出来药来,仔细一看,是镇痛剂,心里一下就揪得痛。她忍住泪水,倒了温水让他服下。
叶瑾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苏婉儿为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凝视他良久,心里瞬间空落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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