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爷这才装出众望所归,推脱不去的样子,道:“好吧,老朽就依各位的意思,刘秀成,按例你师父的遗体就得往仵作那儿送一趟了。”
刘秀成忙应了,又冲着衙门的匾额磕了三个头,哭道:“青天大老爷替民伸冤了!”
却说杨子熙正带着子暮在酒楼吃早饭,子暮食量大,她又和医馆闹翻了,即便是个早饭都没有着落,所以不得不顿顿下馆子。突然酒楼前来了一队衙役,冲着食客们道:“知府老爷办案,缉拿嫌犯,无关人等回避。”
食客做鸟兽散,杨子熙和子暮被人堵在里面,望了一眼满桌的点心小菜,领头的衙役冷笑道:“我原听刘大夫说还不信,九岁的女娃娃如何能胆大包天,诳蒙拐骗?眼下倒是信了,师父刚死,就有心情上酒楼大吃大喝,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可见是非奸即盗。”
杨子熙心知不好,这是刘秀成说动官府来拿她了!她站起身,镇定的道:“怎么?吃得多犯了哪条罪?”
“都带走!”那领头衙役没理她,挥手冲属下道,“小的也别放过。”
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坏笑着冲上前,子暮脸色一沉,便准备动手,杨子熙赶紧一把扣住他,可不能在衙役面前展现怪力,拘捕罪加一等哪儿都是一样的。
她压制住了子暮,抬头冲衙役道:“我们自己有腿能走,不用你们动手,还是你们怕跑了我们两个娃娃?”
衙役们闻言,想也有道理,压着两个奶娃娃出门到底不体面,反正他们俩也跑不脱,愿意自己走最好。
杨子熙随着衙役去了衙门,上了公堂,便瞧见刘秀成和崔氏披麻戴孝,正跪在公堂左侧,身边还站着一名摇着扇子的年轻人。她冷冷一笑,心中暗道,这对夫妻还真是亟不可待啊!师父的遗体还未下葬,就开始打官司争产了?
堂上的宋知府见到她和子暮,便一愣,扭头冲柳师爷问道:“嫌犯竟然是两个娃娃?这才多大?那刘大夫都可以做她们的爷爷了吧?”
柳师爷一抹八字胡,低声道:“老爷,您断案子是秉公处理,可不能光考虑人情是不?您心软,见不得小娃娃受罪,顶多也就少打几下板子好了,可犯没犯律法,却不是能随意通融的呀。”
宋知府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软,他向来断案子十有八九都是听柳师爷的,也因此柳师爷在衙门的地位才格外出众。听到师爷如此一说,宋知府想想有道理,前儿审的一小贼,偷了富户的钱袋,不过也就是个八岁的娃娃,总不能因为人小,便徇私枉法啊!”
他抬手一敲惊堂木,满座‘威武’声响起。宋知府洋洋洒洒的开口道:“杨氏子熙,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