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看不见太阳,难辩时辰,不知不觉过了许久,细雪飞飘。
正在午休的欧阳锦华做了个恶梦,醒来时胸脯上下起伏,梦里的情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一时半会都晃不过神来。
小茼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轩奕受了重伤,浑身鲜血淋淋。”欧阳锦华无力的靠在床头,梦里面东方轩奕被巨石砸伤,失去生育能力,折寿四十年,不到三十岁就死了。
“小姐,您想世子爷了。”小茼拿着热帕子给欧阳锦华擦额头的细汗,见她肌肤胜雪吹弹即破,比年初刚到庄子时美了许多,多了独特的灵气。一时看得有时痴了。
“锦玉说轩奕正在来长安的路上。”欧阳锦华心里七上八下,穿上衣裙,披上斗篷出屋,叫来管家刘三,“我寻思轩奕这几天会来庄子,你派几个人带着这些药去官路、小路守着,迎一下他。”
她做了这件事,仍觉得心神不宁,晚饭也没吃几口,夜里进过梅雪灵府采好梅雪灵水,衣衫不解坐着熬夜等待。
子时刚过,外面寒冷呼啸,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较近,一直陪着欧阳锦华的小茼警惕的走至门边,听到刘三道:“小姐竟是没有歇息,屋里亮着灯。我去向小姐禀报,你们快带着贵客二进院子的客房。”
欧阳锦华面色疑惑,让小茼将浑身沾了白雪刘三请进来。
刘三神色诡异,低声道:“小姐,世子爷来了,他一共带了七个人,其中一人奄奄一息,两人重伤。”
“世子可有受伤?”欧阳锦华声音颤抖。
“没有受伤。世子爷不让小的声张,让小的把人都安置在您住的二进院子客房。”
欧阳锦华心神大定,快步去往二进院子。刘三紧随其后。
院子里的奴仆都起来待命,刘三按照欧阳锦华所说,派人连夜冒雪去给欧阳锦玉送信,准备吃食、热汤、药材等等。
欧阳锦华急冲冲进了二进院子的客房,见东方轩奕穿着黑色长袍,袍子下摆沾有殷红的血迹及黑呼呼的雪泥,坐在床前抹泪压抑情绪的哭泣,双手紧紧握着床上躺着的男子的手。
这样的东方轩奕浑身上下释放出悲怆无助的气息,让欧阳锦华十分的心疼。
床边站着一个穿青衣戴着灰兔皮帽子白胖胖看上去八、九岁的男孩,生着一双斗鸡眼,脸上除了眼泪鼻涕还有雪和泥,脏呼呼有点蠢,见到欧阳锦华时,眼睛都不斗鸡了,也不哭了。
欧阳锦华温柔的语气里带着怜惜与心疼,这一声“轩奕”把东方轩奕从悲伤中唤醒。
“华妹,我师父要不行了。你快过来让他瞧瞧你。”东方轩奕虎目红肿,泪流满面,伸手把欧阳锦华拉到身边,朝床上躺着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已经只有出气没有吸气的玄天老人高声道:“师父,我的娘子华妹来了,你快睁眼瞧瞧她。我与华妹大婚还要一起给你磕头。”
“轩奕,师父得了什么病?我先给师父把脉瞧瞧。”欧阳锦华握住了玄天老人的手腕开始把脉,这一把脉不要紧,心里大惊,俯在东方轩奕耳边低声道:“师父是女子。”
玄天老人行走天下一直是以男子身份,谁能想到真实身份是女子。
东方轩奕点点头,没有半点惊诧,“此事知道的人极少,不超过一巴掌,就连厉王也不知晓。”
“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欧阳锦华心道:难怪你送她牛角梳,原来她是女子。眼下不是好奇玄天老人这些年女扮男装是怎么过来的,而是让她不要死。
东方轩奕泣道:“师父没有子嗣,视我为已出,待我如同亲生儿子。没有师父,就没有我今天。”
小男孩在一旁哭道:“师祖,我是你捡回来的,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要你死。”
欧阳锦华给玄天老人把过脉,瞟了小男孩一眼,心里猜到他是东方轩奕曾经提起过的有钻地术打探天赋的小师侄立冬。美目圆睁盯着东方轩奕,轻声道:“轩奕,你师侄累了,你把送到隔壁客房歇息。”
东方轩奕哪有瞧不出欧阳锦华的暗示,赶紧起身拉着立冬的胳膊往出走。
立冬双腿扎起马步,倔强的叫道:“我不要离开师祖,我要给师祖送终。”
“你师祖还要抱我与你师婶的儿子,她不会死,你别乱说话。”东方轩奕干脆把立冬整个人抱起来直接丢出屋子,叫小茼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二师哥正在安置两个重伤的师弟,听到立冬的哭声,连忙跑出来问道:“轩奕,师父怎么了?”
“师父没怎么。”东方轩奕把房门紧紧关上,“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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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
祝事事顺心如意。友谊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