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元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柳妙儿也不拒绝他的好意,换上男装围上那暖和的狐狸围脖就带着小霜和小雪离开,离开前她问了一句两个丫鬟是否会功夫,两个人皆点了点头。
会功夫就行了,她就算是遇上什么状况,打不赢还不能跑吗?
坐上马车,柳妙儿怀着激动的心情奔赴花魁大会的前线,月璟昨晚没睡好现在窝在柳妙儿的怀里睡着,他的身上也裹着一层狐狸皮做的小外袍,是元晟派人今早一并送来的。在如此寒冬腊月也丝毫不觉的冷,梦里面还想这自己怎么样才能直接吃奶的事。
在大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有男子的节日,立夏的后羿大会,立秋的赛诗会,是为展现男子的武力雄姿和文采飞扬。而女子也有女子的节日,大年初一的这一天,为雪女日,乃是属于大夏女子的节日,与三月三百花节,七夕乞巧节并称为女子三节。在这三天里,女子可以走出深宅大院,三五成群,描妆画眉,环佩绕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而雪女日虽比不得百花日和乞巧节那么热闹浓重,可就因为秦城一年一度的雪女日花魁大赛,让这个日子变得精彩了起来。而在秦城,只要能够赢的花魁大会花魁的人,女子就可以进宫面圣,向皇上提三个请求,只要合情合理,皇上一般不会拒绝。正因为如此,参加的人就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一半的人都是抱着“一朝露颜君王前,从此枝头做凤凰”的美好夙愿。
柳妙儿从小雪和小霜那里得来的就是这些消息,看着两个丫鬟因为今天这特殊的日子也隐约有点兴奋,就不得不期待起来。
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事,她也就放下了。
雪越下越大,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街道上的积雪堆的很厚,所以车夫也不敢将马车赶的太快。柳妙儿掀开车帘来,只见这秦城的青石大道上来来回回的马车,十分热闹。一些平民家的姑娘们也是裹着厚厚的棉袍,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朝着花魁大会的方向而去。
柳妙儿吐出一口白雾来,打量着来来去去的小美人儿活着女子油壁车,却突然在一辆油壁车里,看到了一双精致魅惑的狐媚眼,以及那眼中的震惊。
海棠!
柳妙儿看过去,可那油壁车却加快了速度朝着城外的明子湖而去。柳妙儿探出头去想再看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海棠不也是元晟的人么?为何她模样会那么惊奇,好像从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一样?
柳妙儿惊讶了,很想问个明白,不过看着那油壁车的方向定是明子湖无异,所以她也不急着追过去,海棠那女人天生一狐媚胚子的面容,她很容易就认出她来。贸然追上去,或许更是不好。
所以柳妙儿毫不担心,闭目养神。
明子湖上寒气朦胧,却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明子湖从不结冰,所以即便是寒冬腊月,秦城的人依然能够在明子湖泛舟。明子湖的中间,有一个种满翠竹的小岛因地制宜命名为“明子岛”,一直由官家管理,而这一次的花魁大会,就在这明子岛的翠竹殿举行。
明子湖的水面,蒸腾起一股子寒气来,一艘小型的画舫慢慢的从岸边出发,驶向明子岛。
画舫并不起眼,只是船上的小房中,却坐着两个正煮酒驱寒的人,两个人一个锦帽貂裘,绶带佩刀,魁梧而英勇,斜靠在面前的小几上,在酒香中微醺;而另一个,薄唇凤目,面容清冷,一身白狐皮的外袍衬的他冷月般的面容越发的寒凉,苍白也修长的手指将煮酒的小壶提起,为自己斟一小杯酒,送入口中。凤眸微阖,浓郁的桂花酒的香气中,他仿佛看到了窗前的月桂树开了,然后一个女子推开轩窗,伸出白嫩嫩的手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桂花在手中,然后送到嘴里尝了尝。
“呸!好苦!这月桂香是香,可不能像秋桂一样做桂花糕,真是暴殄天物!”
女子粗暴的将手中的残花扔出窗外,一脸惋惜的看着那窗下的月桂,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眸子一动回过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尽谄媚的笑来。
“元邵,我要吃玲珑记的水云膏。”
“你前日不是刚吃过。”他不可置否的笑着,却伸出手去拭去了她嘴角残留的桂花碎末。
“哎呀,那时候吃的都被肚子里这小子吃光了,哪儿还有我的份儿!元邵,你明儿下了朝很顺路的,你就去买呗。你要是不去,那我自己去买?”
说来说去,她就是要出门去,他自然能看出她的想法,不过看了看她的肚子,他还是点了点头,笑道:“你要吃,我明日给你买了就是了。”
“啊?哦;;;;;;”
小脸上是不可避免的失望,对此他只能无奈的笑。笑到最后,他却看见她站在突然间走出了门,回眸一笑,对着他说:“元邵,孩子是我的,我带走了!”
然后他看见她站在火光摇曳的幻影中,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然后她咬着牙,一双眼睛渐渐地黑沉了下来,眼中不再有跳动的火光,有的只是一股子坚定和决绝。然后下雪了,一个红衣男子带着她踏雪而去。他站在光与影的深处,看着一支羽箭射出贯穿了那红衣男子的胸膛,然后他庆幸她没有伤到的同时,却见她看着那红衣男子,满目的惊慌与空洞。
她从没有露出过那种表情,那种看到了结果后万念俱灰失去一切的表情,他看到红衣男子笑了,在黑夜中对着那个属于他的小女人笑的明媚,然后她就哭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停的流,流的泪水,全是为了那个红衣男子。
他飞身上去,红衣男子却突然使出杀招,一团红色的毒雾扑面而来,他却毫不躲避,冲过红雾而去,却发现那男子和他的小女人,早已消失在风雪里。他倒下了,没能追上去,因为他的不躲避,那红雾中的毒素让他在床上躺了七日的时间。
然后七日后醒来,他封锁了锦园和醉园,然后一个人,住进了天月阁。可前几日,他却听说,有人在秦城见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说她怀里抱着一孩子,正为孩子挑选衣服。因为大夏的女子不会为孩子做衣服的人太少,所以那见到的人十分清楚,可当他去那个店铺询问的时候,掌柜的说孩子不过一个月大小,而他们定制的衣服都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掌柜的说,那些尾随而来的两个丫鬟,称她为夫人!
孩子,出生了!一个月大小。而她,和那个红衣男子在一起吗?
可是那个人,是否真的是,月如钩?
手中的酒杯微微的颤抖,略一用劲,酒杯碎裂,温热的桂花酒顿时洒了出来,让他对面的男子倏然一惊。
“元邵,心若成魔,可就无法挽回了!”对面的男子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脸色铁青的模样,语气严厉,“你来花魁盛会,不就是笃定了会遇上那个人么?”
元邵并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神色早已平静:“会不会,试试便知。赢祈你,为何也会来。”
他不会承认心中所想,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冷月般的人物,可赢祈却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会来,也不过是因为,他也和元邵一样相信着那个女人不会错过这样凑热闹的机会罢了。举目望去,明子岛在视线中依然是一个小黑点。
纷纷扰扰的白雪挡住了视线,一如他当初在边关的时候,白雪纷飞,他与雪原中骑马踏雪,恣意妄为。他不在意金钱,不在意美人,他在意的只是边关战事,还有那横刀立马的狭义生活。他一向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