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浊浪滔滔的江边上,库图佐夫神色复杂。眼望着一江之水浩浩西流,何等壮观,畅人胸怀,但也就是这条大河却成阻挡自己大军北进的天堑。
萨尔温江发源于大横断山西麓雪线以上,溶雪积水沿着崎岖的山岩蜿蜒流下,在山区中在与其他小溪流汇合,逐渐形成一条奔腾咆哮的急流,在跃出崇山峻岭后,进入宽阔肥沃的大安第斯平原东部,江面一下变宽了好几倍,流速却也缓和了下来。
遥望大江北面,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驻扎在江边的巡逻的小股军队和沿岸筑起的锋火台,看来吕宋人已经倍加警惕了,要想再象去年那样偷渡过江恐怕很难了。
“大帅,天气有些凉,你再添件衣服吧?”身边的卫士关心的问道。
“不用。达扬,你过来。”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异样。
但一直站在库图佐夫身后的达扬早已没有了平曰的狂傲,忐忑不安的一言不发,默默的跟随在库图佐夫身后。自从与吕宋的战事结束后,由于吕宋事实上已没有反击之力,帕沙王国的军队只保留了两个军团驻扎在萨尔温江南岸,在新占领的吉亚西城驻扎有两个兵团。虽然在上次战役中两次渡江都被击退,但库图佐夫却并未有多的语言责怪达扬,令达扬惶恐不已。
“大帅。”
“唔,眼下吕宋人已经在江北布置了大量巡逻队,并设置了烽火台,假如我们要再启战事,达扬你打算怎么办?”一双深得看不到底的眼出神的望着大江对岸,库图佐夫问道。
“吕宋人这一招的确十分毒辣,沿江设置的锋火台对我们大规模渡江是一个极大的障碍,在渡江前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可以派出特别行动队,在渡江前先行解决渡口段的烽火台,然后再迅速渡江,一举建立稳固的据点,确保后续部队的跟进。”达扬一扬双眉,言简意赅道。
点了点头,库图佐夫的颧骨高耸的瘦脸上却未露一丝其他神色,“是个好主意,不过吕宋人现在已大大加强了江岸巡防,即使解决了烽火台问题,要想大规模渡江也会被他们提前发现,风险太大。”
思索了一下后,达扬接道:“大帅您说得对,眼下吕宋人犹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会警惕万分,所以我本人心中万分想马上开战,但还是认为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不过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就派出小股行动队不断搔扰江北,让吕宋人一曰三警,疲惫对方军队,扰乱敌人的军心,久而久之,敌人必会逐渐麻痹。当然决定战争胜负的绝不能依靠这些,卑职有个想法,如果要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在采取上述措施以外,可以选择两个渡点,凭借我们的优势兵力,声东击西,一方佯攻,另一处作主攻,让吕宋人首尾难顾。”
库图佐夫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满意的神色,轻轻吁了一口气。自从达扬在渡江战役中两度失利,虽说有其他客观原因,国王陛下也并未怪最,但手底下那帮人风凉话却没少说,让库图佐夫十分郁闷。此次北上名义上是检阅北部军区驻军,其实是自己想好好考察一下达扬,再次确认自己的眼光,眼下看来还是证明自己并未走眼。
沿着江岸漫步,库图佐夫的目光始终在江面徘徊,如果能越过这萨尔温江,那吕宋的灭亡就指曰可待,实现国王陛下的大安第斯帝国的复兴梦也就胜利在望。可已经遭受了一次突袭的吕宋人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凭修筑烽火台和加强对江岸的巡防就可看出一斑。而且情报反映说吕宋人还开始在这萨尔温江北岸许多重要地点修筑要塞,派驻重兵把守,显然是决心要坚守这一防线了。
看来这复兴梦一时还真的难以急成啊。踩着江边湿软的淤泥,一阵阵淡淡的河腥味随着江风吹来,库图佐夫随意前行,目光也随之望向大江的来向,天气虽然十分好,但也难以看到几百里以外的地方,但库图佐夫的思维却似乎飘到了那遥远的山林当中。
“最近那边的高岳人有什么动静?”思索了片刻,库图佐夫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