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监的传唤声中,郭暖随即被皇帝召见了。
此刻在熏香冉冉弥漫的宫殿书房室内,代宗正在提笔在宣纸上书写着诗词。
“找个位置随意坐下吧,”悄然响起,代宗沒有抬头吱了一声。
郭暖本來刚要行君臣礼,他只得作罢,环顾四周,他在红漆大柱子旁的屏风梨花木太师椅上端坐着。
此刻室内只有郭暖和代宗两人,下午橘黄色暖暖的斜阳透过棂窗格栅孔映射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无疑,室内的高几,凳子,柜,台,红雕漆器都受雕刻精美的艺术品,而且架子上摆放着各式的桃木,乌木版画,雕刻珠玉,华丽精美,加上墙壁上各式长轴墨色山水画卷的装潢,室内又不失素洁文雅的格调。
“郭暖,你來了,”代宗提笔一勾,完美地画出汉字的最后一笔笔锋,枯瘦劲虬有力,代宗眉目间隐隐闪现愉悦的气色。
“恩,皇上,微臣郭暖前來觐见,”郭暖随即赶忙从位置上站起來,躬身行礼答道。
“瞧,这室内的陈设珍品,大开了眼界吧,这可是朕个人的小小私藏啊,呵呵,”代宗对于这个爱好收藏倒是有些自豪,虽说室内的珍藏品有一部分价值千金,不过还有一些确实儿童木制的玩具,像木驴,风车,丝织布偶,蜡花等,成色有些残旧,看來是有一些年头了。
郭暖微微一笑,话说他也有收藏自己童年的玩具习惯,代宗便宜岳父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相同举动正也说明他也是一个有着念旧童年的平凡人啊。
“哗,,”代宗说话期间,他轻轻掀起了文字纸张,呈现在郭暖眼前。
“平沙水云,似轻烟惨澹斜曛,秋戽冬临,芦花乱纷纷,孤雁离群,飞落江东。
近西洲蓼花正红,问取恁孤鸿,寄音书,可也千时能通,那时节,与他相会书中,”
“这…..”郭暖哑然吃惊,眼前那瘦金体字虽然模仿着郭暖的特色有七八层火候,但还沒有让他如此震惊,而是听到代宗展示时念道的曲谱填词,他发现前天给颜真卿老伯的《平沙落雁》诗句竟然会出现在代宗的字帖上。
不但如此,郭暖他只是写了第一段琴谱词,而第二段却被代宗填好了。
“皇上文采风雅,第二段接的真不错,”郭暖一时间忘却了君臣之分的拘谨,他随即突然抚掌笑道。
“哈哈,过奖过奖,这也是朕昨夜思考了一阵才琢磨出來的,”代宗乐得直捋胡子,仰头大笑。
不过郭暖心里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难道是自己穿越带來的蝴蝶效应,原本自己只在颜府直填了《雅斋琴谱》中的《平沙落雁》第一段填词,沒想到代宗竟然填出一模一样的第二段填词,《平沙落雁》这雅斋曲填词可是在明朝才谱写出來的啊。
幸好郭暖的心理素质强大,不然他决定会感到活见鬼了,话说他本來是经历着活见鬼从现代穿越到唐朝的故事,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只当是明朝的作品在郭暖的无意触发下提前发生。
“爱卿,你作为一个上届状元,诗赋歌词不输王李大家,每次新作都为精品,只是近些年的作品少了点啊,”代宗踱步來到郭暖的面前,此刻穿着黄龙锦缎袍子的代宗倒像个憨态可掬的老人,脸色红润,略微有些发福。
语重心长的叹息,郭暖心头一咯噔,看來便宜岳父话中有话啊,预兆中有不好的事情要交给郭暖办。
“恩,从西域回來,你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了,别忘了你是我李氏皇室长公主的驸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好给朕的乖女儿交代,”
代宗眉头一皱,他拍了拍郭暖的肩膀,自顾自地错位移开來回低头思索着踱步。
“为朝廷,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该是臣子应尽的职责,”郭暖顺口说道,他随即咬舌尖,有些无语自己接话的顺溜,倒有些形式话了,好似自己是为人民一心一意当公仆的总理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