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森敏就大手一挥,对刘高峰和林远方说道:“那你们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和向前市长汇报!”
出了乌森敏的办公室,刘高峰先回到宣传部,让办公室主任准备了一个两千元的红包,这才和林远方下到楼下,一起乘车往经开区赶去。
坐在车里,刘高峰一边摇头,一边冲林远方大吐苦水:“林市长,这宣传部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上次因为京城的一个记者,我们宣传部就被搞得灰头土脸,被乌和郝市长骂得狼狈不堪。这才安生了几天,又跑过来一个记者,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听到刘高峰提到京城的记者,林远方不由得老脸一红。不管怎么说,老刘当初在常委会上站出来支持了他,他却不声不响地让老刘背了个黑锅,心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这时听刘高峰发牢骚,就说道:“都说宣传工作难做,我看呢,地方上的宣传工作更难做!不但要为地方政府充当消防队灭火队的角色,而且干得越多错得越多。刘部长您确实不容易啊!”
刘高峰觉得林远方这话真是说到他心窝里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林远方的胳膊,说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赶到了帝瑞皮具公司厂区门口,《向阳晚报|》的采访车就停在路边。王兴伦正站在车外,手里拿着笔记本,向身旁的那几个帝瑞皮具公司的中原籍员工询问着问题。这几个员工也满脸气愤,一边向王兴伦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激动地向帝瑞皮具公司大门口指指戳戳。在帝瑞皮具公司的大门口,并排站着十几个身高体壮的保安,手里拿着警棍,目光警惕地望着这个方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刘高峰以前和王兴伦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带着林远方来到王兴伦身边,没有理会旁边那几个中原籍员工,而是径直向王兴伦伸出手来,“老王,你太不够意思!到黄海市来视察,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怎么,看不起我这个老朋友是吧?”
“刘部长,你就别埋汰我了!”王兴伦看到刘高峰,也伸出手来,自嘲地说道:“我算哪门子领导啊?如果真的是领导,会被人堵在厂门口不让进去?”
“是嘛?还有这样的事情?是谁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堵着我们王大记者的路啊?”刘高峰故作糊涂地打着马虎眼,他扭脸望着身旁的林远方,说道:“林市长,在你的地盘上,王大记者受了委屈,你说怎么办吧?”
林远方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想和王兴伦扯这么多,他更想拉着旁边的几个工人问一问情况,了解一下他们在帝瑞皮具公司受辱的具体情况。可是这个时候他由不得不虚与委蛇,笑着说道:“王记者,你好。我分管经开区管委会的副市长林远方,你在经开区采访遇到了什么阻碍,我和刘部长都可以帮你协调解决。”
旁边几个工人一听林远方是副市长,旁边还有一个什么刘部长,立刻围了过来,对林远方和刘高峰说道:“林市长、刘部长,我们是帝瑞皮具公司的工人,有情况要向你们反映!”
刘高峰面容就严肃了起来:“你们要反映的情况王记者已经告诉我们了,目前市里有关部门正在积极跟进,等处理结果出来,一定及时地通知你们。”
然后刘高峰一拉王兴伦的手,低声说道:“老王,咱们上车去谈一谈吧?”
所谓上车谈一谈,其实就是把王兴伦拉上车塞个红包,让王兴伦高抬贵手,不要报到今天这件事情。以往刘高峰遇到类似的情况,都是采用塞个红包,给点车马费的方式解决的。却没有想到,刘高峰这个以往万试万灵的办法这次却失效了,王兴伦轻轻摇了摇头,对刘高峰说道:“刘部长,上车谈就不必了。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完成这个新闻采访。请你和林市长帮忙协调一下,让我进帝瑞皮具公司厂区内对相关人员进行采访好吗?”
“这个……”刘高峰有些迟疑起来。
“刘部长,”王兴伦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你知道刚才那些保安是怎么骂我的吗?说我一个野鸡报记者也想进他们厂里采访?我今天就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向阳晚报》究竟是不是野鸡报!”
话说到这里,刘高峰就知道劝不住了。记者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如果今天不让王兴伦进帝瑞皮具公司采访,王兴伦找不回这个脸面,肯定会想办法把这则新闻捅出去,即使自己做通《向阳晚报》总编的工作,王兴伦也有办法找到其他媒体发了这条新闻。与其这样,不如先让王兴伦进帝瑞皮具公司采访,后面的事情,再从长计议……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