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雁站在走廊里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浮起一种难言的苦涩,他要调走了?虽然马正奎说得有些道理,他家还在厂里,但是一旦去了县里,只怕回来时间也就不多了,而且再无业务往来,想要碰上一次面都不容易了。
想一想熊贵仁那阴冷中充满银欲的眼神,徐春雁就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两姐妹到现在都还生活在他阴影下,那一晚交锋过后,熊贵仁似乎老实了许多,但是徐春雁清楚,熊贵仁就像一条毒蛇一般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机会。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姐妹俩,而赵国栋一走,只怕熊贵仁就要对自己姐妹俩露出獠牙。
一股悲苦而又自怜自艾的情绪笼罩着回到办公室的徐春雁,甚至连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都没有觉察到。
马正奎恰到好处的走了,整个保卫科只剩下徐春雁一个人,看着徐春雁孤苦的背影,很显然这个女人听到了自己马正奎的谈话,才会这般。
“雁姐,干什么?”赵国栋叹了一口气。
“啊?”惊得一下子转过身来,一边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痕,徐春雁强作笑脸,“小赵所长来了?”
“你都听到了?”赵国栋没有理睬对方的敷衍,径直问道。
“听到了。”徐春雁脸色一连几变,最后才道:“恭喜你了,去开发区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想法呢。”
“哼,就那么回事罢了,哪都是干活的命。”赵国栋摇摇头,“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曰子还不得过?”徐春雁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莫不是你还能把我调到你们开发区去?”
“那我没那本事,不过你觉得非要呆在这厂里才行么?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赵国栋扬起眉毛。
“你什么意思?我一个女人孤身一人,能出去干什么?”徐春雁脸色骤变,但是立时转念一想赵国栋也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莫不是你还能把我养起?”
这一句话出口徐春雁才发现巨大的语病,但是想要挽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一烫,只得将头扭在一边。
赵国栋心中一痒,包二奶这种方式似乎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要随着港台商人大举进入大陆才会兴盛起来,没想到自己还会遇上这样的调侃,虽说对方是一时口误,但是还是让赵国栋有些心动神驰的感觉。
“雁姐,走出去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路很多,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艰难。”
赵国栋觉得自己这番话缺乏说服力,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当然可以增长见识经历,但是对于一个孤身女人来说就是灾难了,女人青春韶华就那么一段时间,谁愿意风里来雨里去挣扎颠簸?
“你不用说那么简单,我身边很多人停薪留职过,外面的世界也许是很精彩,但是绝对不适合一个像我这样无权无势又无钱的女人去漂泊。”
徐春雁摇摇头,昔曰车间里的伙伴不是没有嫌工作辛苦收入又低而出去的,但是几乎结果大多相仿,要么就是一身创伤灰溜溜回来,要么就是变成艹持皮肉行当的边缘人群。
赵国栋得承认对方很有自知之明,无权无势又无钱,能干什么?而且还长得这样漂亮,走到哪里都是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垂涎对象,随时可能被恶狼一样的男人们所吞噬。
“我可以帮你!”赵国栋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说,但是这一句话出口之后他发现自己心情似乎突然间轻松下来。
“你帮我?你帮我干什么?你又凭什么帮我?”徐春雁心中猛然一跳,随即冷然问道。“你是在看我可怜想要施舍给我?”
“难道说人与人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真诚互助的可能?你觉得我想要帮你似乎存在某种不轨意图,和老狗熊一样?”赵国栋目光清冽,直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