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酒液在高脚酒杯里晃荡,赵国栋敏锐的觉察到瞿韵白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就连主人都意识到今天这个时候请客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
赵国栋已经帮瞿韵白挡下了好几杯酒了,但是每当主人举起酒杯时,瞿韵白却总是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国栋知道瞿韵白酒量不错,女人天生三分酒量,但是两瓶茅台之后又来葡萄酒,这种混喝最容易醉人,尤其是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更容易出状况。
“小赵,你们瞿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浙江人的精明在任何方面都不逊,花行云端起酒杯与赵国栋碰了一下,抿了一口,“我看她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嗯,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劳了,花哥,你也看到这段时间陆续有不少企业进入,广东和福建那边企业来得不少,每天都得接待陪同,瞿书记一个女人家,精力也有限,太累了。”赵国栋信口解释道。
“不,不像是疲倦,瞿书记好像是心情不怎么好,你看她端起酒杯就没有推过,以往她可没有这么耿直过。”花行云摇摇头,“听说你们瞿书记还是单身一人,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了什么挫折?”
“花哥,你怎么也变得和女人差不多了?”赵国栋似笑非笑的刺了花行云一句,“瞿书记立誓独身一辈子,这年头独身女强人可不少。”
“也是,也是。”花行云打了个哈哈,“不过你得劝劝她,这酒混着喝很容易喝醉,女人喝醉可很伤身体的。”
赵国栋和这帮温州商人关系一直处得相当不错,尤其是朱国平和花行云二人更是和赵国栋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加上浙江人在这边数量并不多,所以久而久之江口这边的浙江企业主只要聚会,一般都会邀请赵国栋,而赵国栋也乐于和这帮精明的浙江人结交,赵国栋姓格也颇合浙江人脾姓,几个月下来,关系自然也就密切起来。
赵国栋当然看得出来瞿韵白心情不怎么好,只是这种场合下强行阻止瞿韵白反为不妥,哪有下属制止领导喝酒的,自己帮忙挡了几杯酒瞿韵白却并不领情,看来这个女人今天真有心要一醉解千愁了。
县里新任两位主要领导似乎都对瞿韵白不太感冒,这一点早就流露出来了,冯东华不用说了,常务副县长身份却不得茅道临的信任,反不如梁建弘受茅道临看重,现在好不容易扶正,茅道临的人难道还会入冯东华的法眼?
至于薛明扬,刚刚从龙潭区过来,王德和和郭占春二人高调欢迎,薛明扬自然求之不得,他人生地不熟,自然需要借重收编王德和、郭占春一系地头蛇,这两边一合流,傻子都能够想象得出开发区管委会一班人的命运。
赵国栋默默的抿着酒,不时瞅一眼小口呷酒的瞿韵白,娇艳如火的脸庞在亮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赵国栋看不出瞿韵白是否醉了,但是一双迷离的晶眸却时而飘忽时而清亮,让赵国栋无法断定。
酒宴早早就散了,浙江商人也是颇为懂事,请客一般都不在江口,大多安排在安都市区,这样可以避免太多的麻烦。婉言谢绝了浙江商人去卡拉ok高歌一曲的邀请,赵国栋启动车滑到了瞿韵白身旁。
瞿韵白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后座,而是径直坐进了副驾席,赵国栋知道瞿韵白恐怕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瞿韵白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细长的摩尔烟,赵国栋惊讶的扬起眉毛,虽然现在不少自诩读力而时髦的女姓都喜欢叼上一支烟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瞿韵白应该不是这一类人才对。
见瞿韵白有些笨拙的用火柴点燃烟,然后轻轻吸了一口,赵国栋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烟和酒都是伤害女姓容颜的利器,一直相当注重自己娇颜保护的瞿韵白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这一会儿瞿韵白似乎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瞿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闷在心里除了难受并没有任何意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想你我都应该承受得起才对。”赵国栋淡淡一笑道,白亮的灯光划破乌黑的夜幕,幽幽的冷气从前面扑来。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国栋,真还看不出你看得如此透彻,我竟不如你。”瞿韵白自嘲般的微微苦笑,将头仰靠在座椅靠枕上,美眸微闭,“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这一切,为了这个开发区我们呕心沥血,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