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见到了水军统领宋延渥,商议了水军操练一事。
之后定于九月二十日进行水军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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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九月二十日,冯延鲁和李从镒从江宁府出发,从渡口坐船,一路北上,而此刻他们见到长江之中千帆竞渡的场面,顿时大惊失色。
难不成宋人打算直接渡江进攻唐国?怎么会?李从镒面面相觑看向冯延鲁,发现向来淡定的冯尚书也满脸狐疑,颇有忧色,全然不知道宋人的意图。
而今日即是二十日,此刻赵德昭于战船之上,见到远处一艘极为不协调的大船经过,看样子是唐国的船只,他急令下去,让舵手调转方向,朝着唐国的大船开去。
顺着江流,两艘船很快就要撞上了,而唐国忽然让船只停下,然后朝着对面的宋军船只喊道:“我们是唐国的使臣,此番北上去扬州觐见梁郡王,不知道对面是宋国的船只?请见谅,有要事相告!”
赵德昭一听,心念道,原来是唐国使臣要见自己,然后让手下人回道:“即如此,就让船只停靠迎銮镇,此艘大船之上,梁郡王、钦差也在。”
半个时辰之后,两艘船先后停靠在迎銮镇码头。
赵德昭先行从船上下来,然后唐国使臣冯延鲁和江国公李从镒从船上下来,见到渡口之上站着一个身着皇子服饰的十岁孩子,然后两人拜见道:“唐国李从镒(冯延鲁)见过上国梁郡王、钦差天使。”
“你们两位就不要多礼了。”
“谢殿下。”
“你们两个又何要事要见我?”
“唐国因为李重进一事而烦恼,怕上国责怪,则让臣与江国公二人北上扬州,亲自谢罪!”
赵德昭微微一笑,又报以高深莫测的微笑,言之:“无妨无妨,李重进已经身死!你二人不必如此!”
冯延鲁道:“殿下如此仁义,让我唐国顿觉汗颜,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上国在此地操演水军,是否要攻打我大唐!”
眼看着两人提心吊胆,赵德昭,哈哈笑道:“今日我大宋水军在迎銮操练,请冯尚书与江国公一同观看。”
原来是操练,李从镒稍微放心,悬在心头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可是冯延鲁却格外紧张,唯有以探寻的目光看向赵德昭,他不知道宋军葫芦里卖得甚么药。作为一个来往于(周)宋唐之间的老人,他太清楚唐国与中原王朝之间的恩怨。
迎銮镇之地,临江要塞,兵家必争之所,在江淮战争中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早年间唐国在据有淮南时,曾在这里设永贞县,水军驻扎此地,控制扬州附近的江面和运河。
迎銮码头具备,宋军战船众多,宋延渥掌管水军。宋人也可以此威胁南方,从迎銮出发,溯江而上,可以直接进攻金陵江宁府,距离并不远。
淮南之战中,自家国主听说郭荣亲率大军攻陷迎銮镇,聚集战船出江口之后,惊惧万分,这才放弃了抵抗,正式向周称臣,划江而治。
迎銮,此地注定是个被历史所铭记的地名,代表了唐国过去的一段耻辱,无论现实和精神上,对唐国都是赤果果的威胁。
冯延鲁清晰地把握到赵德昭想要传达的信息,千帆竞渡,战船演练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赵德昭笑而不语,今日与其说是操练,不如说是一次军事演习,这是他的提议,而他不仅要看宋军水师如今的实力,也在暗中观察宋军水军的弊端,当然能够威慑一下唐国也可以。
宋朝初立,还不具备征讨江南的实力,更何况眼下连个借口也没有,师出无名啊!
赵匡胤一早就清楚这一点,而此番赵德昭巡视江南,赵匡胤父子二人遂想到水军操练,以此威慑唐国的非分之想。
军演在后世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也是颇为有效的威慑手段。
反正赵德昭并非要真打,只是吓唬吓唬唐国而言,一次军演便足够了。
江面上,大小战舰来回穿梭。
操演之内容涵盖水面上的包抄、进攻、跟踪等诸多小项目。
船头并进,千帆扬起,水面动荡,赵德昭皱着眉头,他发觉大宋水师,欠缺了不少东西,似乎更多是侦查、袭扰和运输的工具,水军战船直接的交战反倒很一般。
重点在于缺乏交战武器,所能用的便只有弓弩、拍杆、火攻等一些手段,很多时候反倒是船只相遇,直接短兵相接。
赵德昭摇摇头,看来操演过后,跟宋延渥聊一下未来水军的发展情况。若是在战船之上,安装火炮,是否能够无敌于江海之上呢?火药这玩意,让它提前诞生的话……会不会……
唐国据有江南,以水军见长,宋军如今不弱,可是今后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国内,而且还有海外,这样的要求就达不到赵德昭心目中衡量的水准。
冯延鲁看到的宋军似乎也不弱,已经能与唐国不相上下了。水面作战是如此,当演戏进入到抢滩登陆的环节时,更让他们不安。
宋军似乎在告诉他们,他们完全有强攻登陆江南的实力。
当然了,冯延鲁也清楚,宋军目前水军人数有限,大规模登陆怕是做不到。
不过假以时日,宋军造出更多战船,不断训练后,不习水性的北方士兵也能在江河之上纵横。
到了那时,兴许就是南唐唐国的末日吧!
李从镒对此深以为然,他甚至觉得,如果宋军此刻直接从迎銮镇起航,不消多时有可能登陆江宁府。那么即便是攻不下江宁府,也必定会震动江南……不行,这太危险了。
两人在迎銮镇呆了半天之后,赵德昭就让他们放心回国。
李从镒和冯延鲁走了,惊慌失措地走了,在迎銮镇的见闻让他们心惊胆颤。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德昭颇为满意,威慑效果算是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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