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从庆这心头有些疑惑,只是这全凭王参将的一面之词,确实也不好这么怀疑对方,不过王参将今日一番话也在李从庆心中扎下了仇恨的种子,这李唐的皇位本来就属于我父亲的,而且这李唐的江山也被这李璟、李煜父子折腾得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
王参将提醒道:“世子,老夫话说于此,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世子今日还需小心提防为上,不要被国主假惺惺的面孔给迷惑了。”
李从庆想了良久,帝王之家确实没有亲情可言,他皱紧眉头,又想了一下今日李煜在灵堂内的表现,行为虽然落落大方,可是这其中又怎么能说没有一点私怨在里头,李璟、李煜父子对自己父子何尝没有一点提防之心呢,如今执掌兵权的父亲已经身亡,这一切应该也了了李煜的心了罢。
李从庆嘱咐道:“王伯父,今日一番话切勿传扬出去,否则怎样的后果不是你我预料的。”
“老夫明白!”王参将又随即唠叨了一些,便拱手拜别。
等王参将走后,李从庆一人在房间内想了许久,他猛然抬头一见,却见到房梁上的蜘蛛丝也紧紧地缠绕于上,一只飞虫正落入蜘蛛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李从庆一笑。
……
夜深了,在金陵城中,城南杂货铺子一带,一间普通民居之内,一条秦淮河从巷口流经,窗外碧波荡漾,那些树木丛也从稀稀落落的样子。
屋内的烛火并不光明,只有一豆大小,在房间密室的一扇小门背后,两个人站在门背后相视而立。
一个锦袍在身,器宇轩昂,另外一个高大威猛,其中高大威猛之人正是当日逃脱的欧阳云天。
二人站了许久,而锦袍男子的神色一直都是冷冷的,此刻锦袍男子对着面前的欧阳云天,责问道:“欧阳头领,你们这次办事不力,这么多人居然对付不了一个乳臭小儿,此行已经给主公损失了不少人马了,你还真以为主公不会责骂么,主公辛辛苦苦在金陵城中布置了这么多人,居然有去无回。”
锦袍男子瞪了欧阳云天一眼。
欧阳云天见到锦袍男子,拱手道:“都是云天办事不力,要知道赵德昭身边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也不会这么莽撞行事,那夜我等十二人刺杀赵德昭,却被对方以四人之力攻击,对面以一敌三,当真恐怖。这几日属下一直派人在暗查赵德昭的实力,只是未曾有其他发现,也不知这赵德昭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欧阳云天说道最后,已经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锦袍男子冷冷道:“欧阳云天,你们这次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找出赵德昭背后隐藏的势力,要不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主公的绊脚石的。”
“是,一个乳臭小儿居然如此厉害,是属下低估了,只是还请统领能给我一些人马。”欧阳云天一想到那晚刺杀失败,他这心头甚是不爽快,凭欧阳云天的实力要杀一人易如反掌,可是他却低估了赵德昭的实力,自己与之僵持许久,却未伤其分毫,这其中亦是让他惊叹。
“人马自然有,不过这次行事千万不要给我莽撞了。这次主公派出精锐鬼见愁给你,希望你办事不要让主公失望。还有唐国的郑王李景达刚死,这人有一个儿子,据说手中也握有一支精锐刺客,你不妨可去接近此人,试图以皇位为诱惑,呵呵……这李景达父子与李璟父子间可有往日的恩怨啊。”
欧阳云天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锦袍男子抬起头,见密室中那只蜘蛛正待在蜘蛛网附近,那张网则是垂直的,可是蜘蛛却让飞虫逃走了。
锦袍男子见此,便哂笑一声。
出了密室后,锦袍男子左顾右盼,借着黑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江南自然条件优良,物阜民丰不假,却也安逸奢靡。月影星现之时,秦淮河边依旧热闹,花船往来,到处是都是丝竹高歌之音,抑或是酬唱祝酒之词,丝毫也没有任何哀伤之言。即便是江北十四州已经全部沦丧,整个唐国实际上已经危机四伏,金陵城里依旧是歌舞升平。
礼宾院内,赵德昭则稳坐钓鱼台,观察着金陵城中的变局,辰源他们也已经展开地毯式的探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那刺客的消息,而他现在一想,自己已经来到这金陵城中超过半个月了,也不知其他地方究竟如何了,看着天色,似乎……
赵德昭抬起头,见屋檐檐角上的蜘蛛网与地面垂直,而观察这蜘蛛似乎在收网。
“看来,这金陵城中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