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值白天,但因为没有玻璃窗,舱中光线暗淡,刘封吩咐下去,舱厅的四角分别点起了四个火盆,映得舱内温暖明亮。
在一番相互推辞之后,刘备才却之不恭的坐在了主座,巨大的案几左右各摆放着两支烛火,闪烁的红光映照下,刘备平庸的面庞清晰可见。
有父亲在,刘封不敢就坐,只得伺立在刘备的身侧。
“叔父,昨曰听闻曹贼已占领江陵,相信不久之后就会顺江东下来攻江夏,叔父可有何破敌良策?”刘琦果然是姓子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刘备呷了口杯中清茶,并未回答刘琦所问,瞄着眼反问道:“不知贤侄打算如何破敌?”
刘琦冷哼一声,豪然道:“叔父与侄儿合兵有两万,战船四百余艘。曹军皆乃北人,不习水战,只要我们叔侄二人齐心协力,死守江夏,必能击退曹军来犯。到时再趁势北上,夺还荆州故土。”
看来刘琦确有几分眼光,知道曹军大多是北方战士,能看出其不习南方水战这一弱点。
刘备叹了一口气:“贤侄的勇气固然可佳,不过贤侄不要忘了,如今曹艹已占有江陵,这也意味着荆州水军主力已为其所有,到时他大可以荆州水军和本部北军水路并进,那几十万大军汹汹而来,贤侄以为,仅凭你我二人手头这点兵力,能抵挡得住吗?”
刘备当头给刘琦拨了一瓢冷水,他神色一变,迟疑了一下又道:“纵然曹贼势大又如何,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尽全力一战,会有转机也未尝没有可能。”
“贤侄呀,你还是太年轻,战争这种事,并非是抱有必死决心就能打胜的,想要打胜仗,靠得不是盲目的热血,而是真正的实力。”刘备摇着头教育起了刘琦。
在久经沙场的老资格而前,刘琦当然不敢猖狂,激动的情绪稍稍收敛“既然不能死战,那叔父又有什么好的计策?”
刘备的眉毛蹙成一团结,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眼下的形势十分严峻,叔父与孔明先生,还有元直他们商议了许久,最后都觉得唯有一策,方能解我们现下的危机。”
“什么妙计?”刘琦精神为之一振。
刘备双眼一缝,从牙缝里吐出了四个字:“借刀杀人!”
刘琦一怔:“恕侄儿愚钝,请叔父明示。”
刘备轻吸一口气:“所谓唇亡而齿寒,荆州一亡,曹艹下一步必然进攻江东孙氏,这一点孙仲谋那小子不会不明白,所以他先前才会派鲁子敬来试探你我。而江东国富军强,带甲之众不下十万,既是如此,那我们何不趁势结此强援,借江东之兵以抗曹贼呢。”
刘备终于洋洋洒洒的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此刻,刘封的心情却紧张起来,他深陷于阴影中的目光悄悄的扫向了刘琦,心怀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沉默片刻之后,刘琦猛然拍案,铁青着脸道:“此计断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