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对!”贾诩话未说完,忽然改口道,“主公,此攻城竹梯虽然威力无比,却有一处致命的弱点。”
马跃闻言一惊,凝声道:“什么弱点?”
贾诩不疾不徐,缓缓说出一番话来,马跃听了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若果如文和所言,则攻取临洮几无望矣。”
贾诩道:“不过,临洮城中未必有此利器。”
……
虎牢关下。
吕布一连五曰于关前搦战,十八路关东联军皆闭营不出、无人敢应,小将赵云几次请战,皆被公孙瓒所阻止,张飞好几次想出营应战也被刘备死死拉住!刘备心想连袁绍麾下的猛将颜良、文丑都死在了吕布的戟下,吕布的实力岂容小视?
刘备可不像袁绍,袁绍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刘备帐前却只有关羽、张飞两员武将,袁绍死两员大将没什么,可刘备要是折了张飞,那可就是伤筋动骨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刘备当然不会让张飞去冒险。
如此情形直到第六曰,才有了变化。
十八路关东联军兵进虎牢关后的第六天,马跃部将许褚从幽州押运粮草抵达虎牢关。
许褚刚到军营,便听到关前有人搦战,走上辕门一看竟然是并州吕布,而十八路关东联军营中却是鸦雀无声,竟无人敢出营应战,许褚不由勃然大怒,拎着狼牙铁锤、跨上大宛宝马出营来战吕布。
马腾、郭图拼死阻拦,却终究没能拦住。
许褚拍马出阵,单手高举狼牙铁锤遥指吕布,瓮声喝道:“吕布小儿,识得某否?”
“嗯?”
吕布正策马来回驰骋,陡见关东军大营辕门洞开,一员铁塔似的武将已经策马疾驰而出,急定睛看时,赫然发现来将竟是在野牛渡交过手的老对手许褚!不过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一战两人交手十合不分胜负。
此后马跃命句突突施冷箭,吕布猝不及防中了暗算,险些死于许褚之手。
“是你?”吕布目光一凛,沉声道,“许褚!”
对于那一战,吕布可以说是记忆犹新,当然也不会忘记许褚。
许褚威风凛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狼牙铁锤,疾声大喝道:“上次在野牛渡让你侥幸逃得一条姓命,这一次定叫你血溅当场。”
许褚此言一出,缩在营中观战的关东将士顿时精神大振!
原以为吕布连斩颜良、文丑等关东十六员上将,已经是天下无双的猛将了,没想到联军中居然还有更猛的猛将,看这架势两人以前好像还有过一次交手,而且是许褚占据了上风,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刚刚登上辕门的袁绍、曹艹等十八路关东军阀更是连连色变,纷纷环顾左右问道:“此何人?”
有认识许褚的人低声答道:“此人乃是凉州刺史、关内侯、驸马都尉马跃麾下猛将许褚许仲康。”
袁绍、袁术等人听了顿时目露妒嫉之色,曹艹、刘备却是悚然色变。
十八镇军阀各怀心事,忽听关前一声大喝,急抬头望时,只见吕布横转方天画戟,手指许褚喝骂道:“许褚,匹夫!休要大言不惭。上次若不是马屠夫使人放暗箭暗算本将军,汝早已身死多时矣。”
“少吹大气!”许褚喝道,“可敢与某再战三百回合?”
吕布怒极反笑,长声道:“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今曰若不能斩汝于马下,定当自刎以谢天下!”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策马疾进。
倏忽之间,两骑相交,吕布长啸一声,使尽全身力气一戟斩出!足有三丈余长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有如一条奔腾的巨龙、挟带着惨烈的杀伐气息横斩而至,许褚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强壮的臂肌肉霎时块块坟起,炸雷般的大喝声中,沉重的狼牙铁锤已经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
“咣!”
方天画戟与狼牙铁锤狠狠相击,响彻云霄的金铁交鸣声中,吕布、许褚同时身形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两人急忙倒拖兵器交错而过,这第一回合两人仍是平分秋色!可事实上却是吕布占了上风,许褚如果不是借助马镫之助,只怕已经被吕布扫落马下。
许褚急勒马回头,只觉双臂酸软、疲不能兴,短时间内竟是再无法将狼牙铁锤举过头顶,心中震惊之余嘴上却不肯认输服软,兀自向吕布狞笑道:“如何?爷爷这一锤滋味不太好受吧?嘿嘿嘿~~”
“足下只怕比某还要不堪吧?哼!”
吕布同样感到双臂发麻、心中震惊,不过却还能勉强举起方天画戟。
虎牢关上,董卓大惊失色、环顾左右道:“此人武艺好生了得,竟不在奉先之下!却不知是何人部下?”
刚刚升任虎贲中郎将的张辽上前答道:“主公,此人乃是马跃部将许褚,于野牛渡与奉先将军有过交手,十合之内不分胜负,堪称将军劲敌!”
“马屠夫部将许褚?”董卓脸色一变,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忧虑,喃喃低语道,“马屠夫今在凉州,也不知道凉州战事如何了?”
……
凉州,临洮。
羌兵豪帅滇零就像一尊坚硬的石雕,稳稳地峙立在敌楼上,在滇零视野所及的旷野上,黑压压的敌军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汇聚成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向着临洮城缓慢的、却是无可迟滞地碾压过来。
“吼~”
“吼~”
“吼~”
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而又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排列成方阵的马跃军将士每踏前一步,便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嗥。
咦!那是什么东西?
滇零的眸子霎时收缩,死死地盯着马跃军方阵前那两座移动的“高台”,虽然距离相隔甚远,可凭着多年的经验,滇零仍能粗略地估计出来,那两座正在向前缓慢蠕动的“高台”约有十丈正宽,高度足有五丈,堪堪与临洮城城墙的高度平齐!
守卫在城墙上的羌兵们也已经发现了这两座高台,从未见过这鬼东西的羌兵们在震惊之余,已经纷纷惊叫起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
“差不多和城墙一样高呢!”
“它在动,天哪!那鬼东西在往前移动!”
滇零没有理会羌兵们慌乱的惊叫,急忙登上了敌楼角落的瞭望高塔,站在瞭望高塔上正好可以俯视整个战场,那两具正在往前移动的“高台”全貌也被一览无遗!但在看清那两具高台的全貌之后,滇零心头却是越发凝重。
“将军~~”跟着滇零登上瞭望高塔上的一名小校已经惊叫起来,“那是两具攻城梯!敌军顺着后面的缓坡可以直接冲上城楼,天哪,这鬼东西太可怕了!要移动这么庞大的攻城梯,得多少人一起牵拉?”
“笨蛋!”滇零不耐烦地骂道,“你看见有人在牵拉了吗?”
“呃~~”
小校语塞,这才突然发现,那两具攻城梯居然没有任何人在前面牵拉,也没有人在后面推动,好像是自己在移动,看起来显得格外的诡异!忽然间,那小校脑子里掠过了一个无比恐惧的念头,吃声道:“难道~~难道敌人能驱鬼神相助?”
“胡扯!”滇零骂道,“马屠夫何德何能,焉能请动鬼神相助?去,带人把主公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四具大家伙抬上城头。”
小校不解道:“啊,要那四具大家伙做什么?”
滇零怒吼道:“还不快去!”
小校吓了一跳,火急火燎地下楼去了。
……
虎牢关前。
许褚正在没命地纵骑飞奔,身上的铁甲已经被挑得七零八落,头上的幞巾也不知掉哪了,甚至连手中的狼牙铁锤都已经不翼而飞,所幸的是身上并未受伤,不过许褚却庆幸不起来,因为吕布正像附骨之蛆般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