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岳肃抢着说道。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抬起了手,给李琼盈擦拭泪水。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孩子哭泣的样子,他的内心仍旧是在踌躇,甚至不知这是对还是错。
岳肃拿着手绢轻轻地擦拭李琼盈的泪水,李琼盈此时的心,变的暖洋洋的,内心再一次充满幸福的感觉。她抬起手来,握住岳肃的手背,柔声说道:“岳大哥……琼盁是不是太任姓……”
“没有……琼……盁……很好……”岳肃想收回手来,可实在不忍心。他的手就这样让李琼盈攥着。
良久,李琼盈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们过去坐。”坐着,将岳肃拉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岳肃木然地坐下,不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还是李琼盈开口说道:“岳大哥,好久没有听你讲故事了,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多讲几个,让我好好的过足瘾。还有,我都很久没有坐你家的沙发了,晚上能不能去你家转转,我都有些想念嫂子和十娘姐姐了,还有金蝉、铁虬他们。尤其是那个金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的兰儿,好像是喜欢上他了,回来之后,总是提起他,都快把我的耳朵磨出茧子了。你可要帮帮忙,遂了这丫头的心愿。”
讲故事是没有问题的,可眼下已经知道李琼盈是女儿身,如何还能领回家去。至于说把兰儿这可爱丫头和金蝉撮合到一起,倒是可以的。
岳肃挤出一丝笑容,避重就轻地道:“原来这丫头喜欢金蝉呀,我说上次咱们去德江游玩的时候,她老往金蝉身边凑和吗,记得过河滩的时候,还让金蝉背着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说到最后,岳肃这才露出开怀的笑意。
“就是这样,这丫头在那个时候,就春心荡漾,看上金蝉了。等会她回来,咱俩一起数落数落她,看看她的窘态,省的她老取笑我。”
谈起别的话题,气氛终于缓和,两个人开始有说有笑,岳肃又给李琼盈讲了两个故事,逗得李琼盈再次娇笑连连,喜上眉梢。
大约到了申时,兰儿这才端水过来,岳肃果然陪着李琼盈拿兰儿开起了玩笑,左一句金蝉、右一句金蝉,羞得兰儿都成了大红脸,一个劲地跺脚。“大人,您就和小姐就取笑人家吧,我不理你们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看兰儿真的急了,岳肃和李琼盈这才适可而止,把兰儿喊了回来。岳肃表示,愿意撮合她和金蝉,兰儿这才欢喜起来,只是仍然羞涩地垂着头。“兰儿一切都听大人和小姐的。”
这功夫,李元琛也回来了,他在拱桥之上,就大声说道:“岳兄,姐姐,小弟回来了。”
岳肃见他回来,心里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起身说道:“贤弟,你的事务忙完了。”
李元琛快步下了拱桥,进了湖心亭,笑盈盈地道:“多谢岳兄挂念,小弟已经忙完了。离去之时,曾把岳兄到府的事,通传家父,家父适才回信,说一会便归,令小弟请岳兄到花厅用茶。估计等咱们到了花厅,家父也就进门了。”
“如此……咱们就速去吧,以免让伯父坐等。”说着,转头对李琼盈微微一笑,说道:“琼……李小姐……岳肃先行告辞,等来曰有空,再登门畅谈……”
他这是不想留在此地,再和李琼盈纠缠,否则就越来越说不清了。可他哪里知道,其实自己早已钻进李家父子的瓮中。
李琼盈怎肯让他轻易离开,起身说道:“岳大哥,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么,等下我和兰儿要去府上,拜会嫂子。”
“这个……那等我先回府,和你嫂子商量一下……给你收拾好房间……你们再去……”岳肃敷衍地道。心中暗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商量好了呀,我也没答应啊。”
“可……”
李琼盈刚想反驳,李元琛已两步抢到她的身边,说道:“姐姐,岳兄现在和父亲要谈正事,等下他回府时,你再跟着过府,探望岳大嫂也不迟。”
说完,拉起岳肃,转身就走。岳肃心中窃喜,也不推辞,是跟着就走。然而他却没有主意到,当他和李元琛转身之时,李元琛趁此功夫,将一个纸条,塞进了姐姐的手中。
二人踏上拱桥,朝前院花厅走去,李琼盈则是默默地注视着二人的背影,当两人的身影消失,这才疑惑地展开弟弟塞给自己的纸条。
一看上边的内容,李琼盈是欣喜过往,心中暗道:“还是我这弟弟聪明,总是替我着想,小时候没有白疼他。”
旁边的兰儿心中纳闷,小心地问道:“小姐,少爷给你的纸条,上边写的什么呀?”
李琼盈故作神秘地笑道:“等下你便知道。”
岳肃与李元琛来到花厅,岳肃在主位落座,李元琛下手相陪。一边开始闲聊,一边等候李文彰回府。
二人聊的话题,开始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可李元琛是圆滑的很,借着一些奉承之词,将话题引到岳肃主持顺天府办的几桩案子上。
“岳兄,听说你刚刚升任顺天府时,就办了几件大快人心的案子,尤其是凌迟那敕封银僧,更是为人津津乐道。也就因为这桩案子,令兄长威震京师,四方百姓皆称颂兄长为青天也。”
岳肃却是叹气道:“歼人误国,若非那法觉有所依仗,如何敢如此猖狂,唉……”
李元琛其实等的就是岳肃说这句话,他马上接茬说道:“谁说不是,现今朝堂众人,真是不敢让人恭维。主持朝政的那些东林党人,表面之上是道貌岸然,一副君子做派,实则皆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整曰党同伐异,排挤异己,现在朝上已经没有几个像岳兄这样敢为百姓说话、为百姓办事的忠臣了。唉……遥想前几年方阁老主持内阁之时,朝野一片升平,忠臣、干吏比比皆是,歼佞小人不敢抬头。可他这一走,什么货色都冒了出来,像魏忠贤之流,如果方阁老在,怎会容他横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