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也不隐瞒,就将自己早就看出菊儿来历不正,故意摆了个引蛇出洞之局,随后跟踪,准备将对方一网打尽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先生听罢,是摇头苦笑,说道:“枉我自视甚高,自以为得逞,没想到一直都被大人牵着鼻子走。大人高才,远在叶某之上啊。对了大人,还想请教,您说在张家祠堂下面,什么也没挖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祠堂内的机关,我是想不出破解之道的,但设想,供奉灵位的石台也就那么大,能装什么宝贝,我专门问了张国邦,他说祖上传下来的,起码也得家财千万。于是,我就断定,那个机关不过是通往地下的暗门,何必拘泥于打开机关从门走,干脆直接将地上的宝藏挖出来,不就行了。结果令我大跌眼界,祠堂下面是挖地三尺,是什么也没有,就差祠堂大厅给挖塌了。现在想来,这个宝藏,或许就是个骗局。”岳肃摇头笑道。
“不管是不是骗局,大人不还是将我等钓进去了么。和沈万三相比,大人才是最大的骗子。”叶先生爽朗地笑道。
“骗不骗的,都已经无所谓了。总之,我不是也把自己骗进这瓮中了么。”岳肃也是笑着说道。说完,岳肃将仕女图展开,因为被鲜血凝住,不少地方都撕坏,当他彻底将图展开时,整张仕女图是七零八落。
叶先生朝仕女图上瞥了一眼,随即便惊呼一声,“咦?”
“怎么了?”岳肃连忙转头看向叶先生。
“你看这个。”只见叶先生抬手指向仕女图的左上方。
这个位置,原本是题着《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而此刻一瞧,上面竟变成一个血色的太阳。中间的几个字,已经掉了,周边的还完好无损,透过血迹,能够看的清楚。然而,在字迹上却有一条金线,这条金线是从右手第一排的“千”字开始,向内套圈,其中牵连二十多个字,而最内侧因为有四个字已经掉了,所以看不出,最中心连接的字是什么。不过就四个,分析也能参出个大概。
两人看到这一幕,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是按这个顺序解开机关!”
说完,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随即又是一阵盎然。都到这步田地了,就算知道解开机关的方法,又能如何?
岳肃将图丢到一边,说道:“没想到这机关图遇到了血,才能解开。咱们误打误撞就算破解,也是无用。再者说,不过是一块石台,里面就算装满宝物,又能有多少。”
“我拼死拼活想要得到机关图,打开宝藏,现在机关图解开,却对那宝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人就是这样,既知将死,世上的一切已不再重要。不过也好,总算没有了遗憾。人这一生,明白的死去,总比揣有疑问的走,要舒服的多。”叶先生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竟然一下子点醒了岳肃。“是呀,明白的死,总比带着疑问,走的舒服。”
岳肃的眼睛闪了一下,说道:“叶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有什么事,大人尽管问吧,叶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先生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斩龙帮一直跟朝廷做对,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你们的帮主,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岳肃说出胸中的疑问。
“我们斩龙帮自然是打算推翻大明的帮派,其中人物众多,不少有来头的人物,连我都不太清楚。不说是隐藏起来的人物,就单说我们的主公,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你刚刚见到的那人所穿的服饰,便是主公一向的穿着,他的骷髅面具,就从来没有摘下过。不过被大人杀掉那人,却不是我们的主公,乃是主公的二女儿,也就是张国柱的夫人米君。她能被大人一剑刺死,看那样子,想来是牵动的伤口,这也是大人福大命大……”叶先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碧绿色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条苍龙,在龙背之上还插着一柄刀。
斩龙令!岳肃见过不少,只是还从没见过玉牌。刚要开口寻问,就听叶先生说道:“斩龙帮分六个等级,为玉、金、银、铜、铁、锡,其中玉牌为护法身份,在帮中地位崇高,仅次于主公。金牌次之,为堂主,斩龙帮下共设四堂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看似金牌的地位低于玉牌,其实权利却在玉牌护法之上,帮中的护法,起码能有六七个,而金牌堂主就只有四个,麾下也管着上千人。银牌为舵主,每堂下设两个分舵,舵主的权利已是很大,就像王启龙,整个河南境内的斩龙帮中人,皆归他调遣。铜牌为副舵主一级,铁牌为正事核心弟子,锡牌为外围弟子。想来大人手中,应该有不少铁牌和锡牌吧。”
叶先生说完,又是展颜一笑。
斩龙帮的情况,岳肃今天终于了然,不过还真就没有什么用了。他点点头,又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初次来偃师县时,你们为何要刺杀于我?如果没有这桩事,我也不会在意这小小的偃师县,或许你们现在已然得手。”
“呵……”叶先生一声苦笑,说道:“大人啊,并非我斩龙帮想要刺杀你,而是别人来刺杀你,还将这个黑锅扣到了我们头上。大人遇刺那天,我带着手下也在县城内,被那帮人一搅合,差点连累的我等无路可走。无奈之下,我才找到他们联手,一起夺门逃遁……”跟着,叶先生就将偃师县内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从在祠堂撞见另一伙人,到一起夺门出城,都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岳肃听完之后,不禁是疑虑重生,说道:“照先生这么说,刺杀我的人的确不是你们斩龙帮了?”
“当然不是。”叶先生肯定地道。
岳肃相信,此时此刻叶先生是绝不会隐瞒自己的,心中更是疑惑,喃喃自语地说道:“他们既不是斩龙帮,又会是什么人呢?这帮人表面行刺于我,但看模样,其实是行刺告状之人,看来,这其中定有天大的隐情与冤情。要想找出这帮人的来历,就必须从告状之人的身份下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