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葛奈瑞叫了一声,他开始检查他的身上,并且将厚重的军大衣扯开,露出里面的肉体,但是在索斯的有胸膛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深深的伤口,正在一鼓一鼓的向外冒着血。
罗医官用绷带不停的擦拭着他身上伤口冒出来的鲜血,试图给他包扎,但是葛奈瑞却叫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手道:“罗医官,没用了,他死了!”葛奈瑞伸出两根手指,压在索斯的颈动脉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的跳动了。
罗医官的手一抖,然后转过头看向索斯,他的眼睛中已经没有神采了,一片死灰色。他的身体连轻微的踌躇都没有了。很显然葛奈瑞说得对——他死了!
“啊——”罗医官发了疯一样的将缠在索斯身上的绷带扯下来,然后狠狠地扔在了雪地上,他冲着德军的方向嘶声竭力的大吼着:“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该死的,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们这群魔鬼,杀人犯、肮脏的小丑……”他几乎将他所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了出来。
葛奈瑞蹲下来,轻轻的用手拍着他的膝盖道:“你已经尽力了,医生,他是士兵,应该有随时阵亡的准备!”说着,他将手伸到索斯的胸前,将他的军牌扯下来,然后在手上看了看,拍了一下罗医官的肩膀道,“撑下去,我们都得撑下去,兄弟们还需要你!”说着他径直就朝着自己的掩体走去。
这时候德军的炮火已经停了下来。树林在一片硝烟和爆炸之后,显得格外的宁静。这时候,隐隐可以听到兄弟们互相之间的叫喊声:“有人受伤了吗?”
“葛奈瑞,你还活着吗?”
“还活着,鲁兹,谢谢你的关心,你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蛋蛋吧,炮弹可没有长眼睛的!”葛奈瑞一边没精打采的回答者鲁兹的玩笑,跳进了掩体,一屁股做到在掩体内,然后双手再次将军牌举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这是谁的?索斯?”托伊看着军牌,心不由得一阵紧扎。
“是的!”葛奈瑞喃喃的说了一句,很显然如果是在平时,索斯是谁他都不愿意提起,甚至可能不会去认识这样的一个新兵。但是在开进巴斯通的路上,葛奈瑞已经喜欢上这个有个大兵了,不只是因为他的两包香烟,而是在巴斯通的冰天雪地里,每一个兄弟都会让葛奈瑞感到安心,感到他们的的存在,就是e连的存在。
树林里到处都是残破的断枝和有些被轰得光秃秃的树干让洁白的雪地变得有些刺眼。德国人除了炮击意外,没有进行步兵进攻。德国人意外的停下来了。很显然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援兵,毕竟被第一营和第10装甲师德索伯里分队重创之后,他们没有连续进攻的能力了。德军后续的援兵将会在这里汇集,而且他们将在这里对美军进行打击,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击败的美军第一营和德索伯里分队已经让美军的防线不堪一击了。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这时候,德军的步兵还没有发动进攻。如果入夜了,德军的进攻就得在明天进行。而在明天的时候,德军的援军也可能会到达。他们就可以发动全力一击。
夜幕笼罩着树林。帕克斯静静的看着前方,然后又看了看身边有些疲倦的威尔士道:“明天德军或许会进攻,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今晚防止德军的渗透。不然就会显得很被动!”
“我相信我们的防御掩体!”威尔士转过头对着帕克斯笑道,“瞧瞧今天白天的德军的炮击,我们基本上没有受到伤害,我们被很好的保护了!天,雷斯,德国人用的可是88毫米炮。还有105毫米的大炮,他们的炮弹就像是下雨一样,但是我们抗住了!”
“好的掩体比不过好的士兵!”帕克斯对着威尔士摇了摇头,有些低沉的道,“我们还是失去了一名士兵,二等兵索斯。一个新兵,但是在第一天的巴斯通的炮击中阵亡了。”
“从莫米昂军营进来的还是市场花园之后?”威尔士看了看帕克斯,忽然摇摇头道,“我对那些士兵不是很熟悉,他们是新兵,有很多缺点,而且对战场上的一些规则也不是很在行。但是老兵们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的战斗经验全部要靠自己一次一次的去体会!”
“他们现在就在体验一个非常残酷的战斗!”帕克斯点点头,“哈利,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但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不是退却,而是要将这只德军部队牢牢的粘在这里,让他们不能占领,这是战略要地。或许整个战役的胜败也就在于巴斯通!”
“但愿你不是对的!”威尔士忽然摇头笑道,“我可宁愿这里是德军忽视的地方,也不愿意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地方,真见鬼,我们的运气总是最好的。我们总是在最艰苦的地方打着最艰苦的战斗!”
帕克斯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前面。尽管他除了一些树干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还是有些出神了。
凌晨的时候,空气更加的寒冷。很多躲在掩体内的兄弟们都在缩着脖子,他们的手揣在衣袖里,眼巴巴的看着外面。夜晚宁静的只听到呼吸声。
“咻——”的无数声尖锐的哨声忽然就在空中响起,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声和地面的震颤。德军选择在凌晨的时候再次的发动了炮击。他们要用炮火搔扰防守的美军,让他们疲于应付,然后没有精力对付明天即将到来的战斗。
“轰——”一发炮弹撞着了树干,发出爆炸声,火光在夜里显得更加的耀眼,就像是圣诞节放得焰火一样,绚丽夺目的同时,又让人痛苦万分!
“德军炮击,注意隐蔽!”泰伯特军士长的声音隐隐的传来,然后又有很多的声音在提醒着四周防守的兄弟们。士官们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的作用非常重要。泰伯特上士等士官们的喊叫,让许多人的心都感到了怒海狂涛中的宁静。
这一次德军的炮击持续了十分钟,但是这十分钟却是最难熬的十分钟。让人感觉漫长无比。炮火比白天更加的猛烈,所有兄弟们都紧紧的趴在掩体内,根本就不能再抬头。哪怕是泰伯特军士长,他也不敢将头伸出来,冲着兄弟们大吼大叫了。他趴在掩体内不停的咒骂着:“该死,该死!”
“德国人要在晚上进攻吗?”威尔士的身上和脖子内都是泥土,但是他紧紧的趴着,不敢移动一会儿,炮火实在是太猛烈了,他看着同样趴在身边的帕克斯大声道,“德国人似乎要将自己的老本都拼掉!”
帕克斯点点头,同样冲着威尔士大喊大叫道:“我不知道德国人会怎样,但是我知道,明天如果德国人进攻的话,他们的炮火将比这个更加的猛烈!”
犹如烟火般的炮击渐渐的停了下来,当周围一切又沉寂下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渐渐的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天渐渐的亮了。
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