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清和军需科长等四名校官被押到西院的小会议室里,这地方原来是吴铭的军械所,现在是省保安处剿匪前线指挥部的联络处,不过省保安处的人早已撤走,换成了吴铭麾下东拼西凑的一个警卫连,里面除了几台专线电话和一台无线电台外,没什么需要保护的,关键是占住这里比什么都重要,吴铭在衢州不能没有自己的合法人马常驻。
让几名特务连弟兄不解的是,吴铭不但没有对蒋博清等人严加审讯,反而非常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喝茶,然后拿出省保安处的电令放到蒋博清面前。
蒋博清非常愤怒,看都不愿看一眼。
吴铭只好拿回来,大声宣读一遍,然后不无遗憾地说道:“本来我也不想这样的,大家都曾经在一个锅里吃饭,可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置军政部、兵工署和省保安处的命令于不顾,趁交接时间上的漏洞,大肆偷窃军需物资,我还怀疑你们涂改或者销毁军需账目,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回去……我已经将情况致电省保安处,请求成立专案组下来彻底调查,俞处长现在正在召集紧急会议,估计很快就会有进一步命令传达。”
众人大吃一惊,军需科长当场瘫倒在椅子上,满头大汗瑟瑟发抖,他很清楚吴铭的狠辣奸诈,吴铭负责的正觉寺劫案的审讯和查处,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内部人可是清清楚楚的。
蒋博清心里同样无比震惊,他知道吴铭的报复来了,不单止是针对他蒋博清,而是锋芒直指鲁忠修啊
如今的军政两界没几个人于净,任何账目只要认真查,都能查出其中的猫腻来,如果吴铭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已经上报省保安处,恐怕鲁忠修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看到吴铭转身要走,蒋博清再也顾不上面子,站起来恳求道:“吴旅长,能不能让我和鲁专员通个电话?这是误会,误会啊之前我们没有接到省里的命令,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者不罪啊”
吴铭想了想:“东宁——”
“到”
负责情报的二旅副参谋长张东宁终于露面了。
吴铭吩咐道:“把那三个人分开,让他们写出事情经过,不明白的地方要搞清楚,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能冤枉人。”
“明白”
张东宁心领神会,向身后的副官做了个手势,几名情报参谋很快将其他三人分别带走。
蒋博清慌神了:“吴铭,你小子要于什么?告诉你,我是堂堂**少将,你没有任何权利审讯我,否则,哪怕告到中央,告到军事委员会我也誓不罢休”
吴铭笑道:“蒋副司令言重了,我区区一个上校,怎么敢审讯你这个将军呢,还得麻烦你耐心等一会儿,我需要立即与省保安处俞处长通个电话……如果俞处长说让你走,我立刻送你出营,还会向你赔礼道歉。”
吴铭说完就离开了,蒋博清恼怒不已,可看到刚才擒住他的两名打手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立刻打消了仗着少将身份堂而皇之硬闯出去的念头。他虽然明知道吴铭是在拖延时间,用以攻破本部其他三名军官的心理防线,取得证据后继续发难,蒋博清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制止。
吴铭来到前厅,对迅速站起的樊道全笑道:“道全,刚才你说弟兄们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还说留在司令部的三个营弟兄都担心被遣散,是怎么回事啊?”
樊道全很惊讶:“长官你不知道?我们司令部都传遍了,鲁专员要调到浙南永嘉的第十区当专员,我们剩下的三个营也要解散……鲁专员肯定不会带我们走,我们也都不愿意去,除了几个当官的,弟兄们都是浙西各县来的,谁愿意离开土生土长的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