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允躬身叹息道,“老臣一生为大汉,如今时运已尽,乃是天数!望陛下好生保重,老臣此番只怕是要先行一步了!”
“司徒……”献帝看着王允真挚的眼神,见其衣衫凌乱,隐隐有血色,又想到当初被董卓胁迫入长安之时,眼眶一红,梗咽不已。
王允退后一步,对献帝施一大礼,随即一挥衣袖,对城下李傕厉声喝到,“董卓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乃是自取死道,老夫观你等也是命不久诶!”说罢,他抬头仰望苍天,口中一声大笑:“历代先皇再上,老臣匡扶大汉三十年,如今时运已尽,乃是天数使然,若是还有下世,老臣愿再为大汉子民!”言罢,他当即纵身一跃,跳下了城楼。
眼见着这一幕,在场数万人众,顿时一片寂静,献帝死死地握紧拳头,怒视李傕等人,若然眼神可以杀人,李傕等人早已经被凌迟活剐了。
李傕本人也是一阵愕然,他想过王允会向自己投降求饶,也想过自己攻入皇城之后会杀死王允,却没有想到,王允会在自己的身前跳楼自尽、
旁边,贾诩忍不住的为之一声叹息,口中道,“早闻王允王子师乃天下名士、素有贤名,没有想到,他竟刚烈至斯,几位将军待会可令将士善待王允之尸首,好生安葬,若是惹得天下学士憎恨,怕是不妥!”
“善!”李傕、郭汜等人此时还要仰仗贾诩的本事,对他的话自然不敢有所迟疑,当即纷纷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王允尸首。
另一边,吕布忍不住的为之一声暗叹,对身边诸将道,“如今王司徒身死,某等在朝再无根基,不若早走!”
张辽点头说道,“当死战!杀出重围!”
高顺看了远处的李肃一眼,恨声说道,“那等小人,我等也要带上?”
吕布微微皱眉,犹豫了半响,终究还是缓缓说道,“李肃虽品行不佳,但也是个人才,如今正是用人之迹,再用他一等!待日后,再细细图之!”
“诺!”张辽点头应声,高顺却自沉默不语,其余几位将领也是各有心思,但此时此刻,着实不是深究这件事情的大好机会,便都隐而不言。
吕布却不知麾下将领的心思,眼见着张济等人蠢蠢欲动,乃高呼道,“并州军听令!我等杀将出去!”
“诺!”并州众军当即齐声应喝,士气高昂,丝毫不曾因为城破而有半点下降。
吕布率军杀出,正巧遇上张济,张济正欲调兵遣将前往抵挡,贾诩却连忙出声道:“将军!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多能战善战的猛士,强行抵抗,只怕会死伤惨重,且放他们出去!”
张济等人眼见着吕布携麾下众将在自己军中往来直突,只将自己西凉军当土鸡瓦狗一般,当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如何还敢再上,连忙下令麾下将士,不得阻挡吕布等人离去。
吕布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并不想与自己一方硬拼死斗,当下便自驾着赤兔,手握方天画戟,冷眼瞥过张济、李傕等人,脸上冷冷一笑,口中大声呼喝道:“走!”
“诺!”张辽、高顺等一众并州军将士齐齐应声,跟随着他们心中永远不败的战神,向着城外突围。
于是乎,十余万西凉军就这么满眼惊惧地看着吕布率军突围,出城远去,彼此来回张望,心中惶惶难安。
待送走了吕布,见大事已定,李催、郭汜、张济等人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尽数抓获,只是处置就有些犯难了,贾诩乃道,“我等所求者!名也!善待王允尸首即可!但若是不杀此些王允族人,若是被其逃脱,日后怕是有祸!”
闻得此言,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微微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一番合计,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口中应道:“先生所言极是,来啊,将那王允府上老小尽皆诛杀,一个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