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有孕,阿寿要去上学,贾赦叫人将侯府打扫整理了一番,一家子拖家带口直接住回京城里面去了。
但是庄子上这边也没有放着不管了,很多事情在京城毕竟不好做,因此,贾赦若是有什么想法,还是得到庄子上来。
贾赦这一支即将再次添丁,这自然是件大好事,消息传出去之后,立马便有人上门道喜,先跑过来的是贾敬。贾敬进京之后,直接入了户部。圣人有意让他主持北方织造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忙得几乎脚后跟打后脑勺。
听说张氏有孕之后,贾敬琢磨了一下,这织造的事情,跟贾赦也有些关系,因此叫妻子顾氏准备了贺喜的礼物,一家子带着礼物,亲自跑过来了,顺便问一下贾赦那边有什么章程。
贾赦哪有什么章程,织造府有自个的规矩流程,贾敬以后要去北方织造府主持此事,只要保证纺织出来的毛呢布料或者是毛线什么的卖得出去就是了。
贾赦能出的也就是这方面的主意,叫织造府那边弄出一些好料子出来,染上不同的颜色花样,到时候造了斗篷大衣裳什么的直接进上去,圣人想要靠着这个赚钱,自然会表示一番,上有所好下必行焉,只要圣人有所表示,那么,这些毛料自然也就不愁卖不出去了,到时候只怕人家一个个抢着要呢!
贾敬听得贾赦将主意打到了圣人头上,不由有些瞠目结舌,贾赦一瞧,不免撇了撇嘴,说道:“敬大哥这般表情作甚,这种事情本就是商家常常玩弄的花样,街边的小摊都敢说,自家卖的吃食哪位大人王爷吃过了都叫好的,铺子里面卖的绢花都会吹是进到宫里面给贵人们用的,银楼里面的首饰,花样都说是宫里面流出来的呢!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家里若是有什么贡缎,贡茶之类的,拿出来招待贵客,不也是体面嘛!难道这些贡缎贡茶,真的就好看好喝到天上去了吗?何况,这织造府是给圣人给朝廷挣钱,借圣人一点名头又如何了,何况,这料子又不是不好!”
贾敬想想也是,他给贾赦竖了个大拇指,笑道:“恩侯你当初真该进户部,真是个搂钱的好手!”
贾赦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这就算了,我自个做什么生意,就算是做错了什么决定,大不了就是赔点银子,回头干点别的就是了,若是叫我去做官,那就不一样了,万一一拍脑袋,想出了个什么主意,结果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没那么好收拾了!弟弟我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真的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来!”
贾敬被贾赦这番话说得都乐了:“就你还老实本分,恩侯你这话说得也不嫌亏心,你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什么省心的人,瞧你这两年折腾出来的这么多事情,真是要把人给吓死!”
贾赦笑嘻嘻道:“那也是圣人宽容,而且还乐意听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主意,要不然的话,又哪有我的今天呢!”
见贾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这次来的最大目的也达到了,干脆跟贾赦说起了孩子的问题。
“听说你们打算将阿寿送到张家的家学?”贾敬说着便是皱眉,贾家自个有家学,当然了,贾敬当年也没在家学里面混多久,他能够从一个勋贵之家,三十出头考上进士,就可以知道这人其实是有着一定的学霸属性的。他进了家学没多久,进度就远远超过了家学那些同龄人,那会儿贾敬他兄长贾敷还没死,贾敬对宁国府也没有什么野心,因此不过是想着考出个功名,将来也有自个的立身之基。因此,回头便求了贾代化,请了西席,自个在家上课了。
因此,贾敬对于贾家的家学并不了解,但是还是挺放心的,不过,贾赦好歹是贾家出身,却把儿子送到外姓人家的族学里头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问道:“莫非,你还是顾忌西府那边?家学里头,自从代善堂叔过世,一应供给都是我们东府所出,跟西府并无什么关联,何况,西府里面也没人在家学上课,都是贾家的子孙,阿寿过去,正好也能与族中的子弟多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