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仍是她在墙头,他在墙下,仍是那一曲《凤求凰》,只是弹的人心变了,述情的对象变了。
不变的弹琴和听琴的人。
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说的缘。
刘萱这一曲抚的酣畅淋漓,似乎要将她心中种种未能说出口的话,都要通过这琴声说给他听。
李澈站在马车旁透过纱幔看向城门,城门之上那人一身白衣容貌出尘气质出尘,晨风吹拂白衣飘飘,她正专心抚琴,明明是一曲《凤求凰》,明明是一曲缠绵缱绻之曲,却硬是被她弹出了萧索离别之意。
那琴声之中有不舍、有缠绵、有情愫也有倾心,但都很浅,浅浅的像羽毛拂过人心,柔软酥痒。这琴声之中更多的是一种豁达,是一种心痛的舍弃,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疼。
李澈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听着,一曲终了,他看见她慢慢站起身来,朝着他微笑,然后慢慢委身福了一福,他看见她说:不思量,自难忘。
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他看见了……
李澈收回目光转身又上了马车,不一会马车又动了起来,渐渐消失在刘萱的视野之中。
柳枝青站在刘萱身旁,看着那马车消失不见的方向,长长叹出一口气:“既然有心又是何必?”
刘萱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
柳枝青一下就毛了,他朝着刘萱瞪大双眼:“这天下还有我不懂之事?我三岁吟诗七岁作诗,十岁便是天朝第一才子,随便考考也是个状元,你跟我说我不懂?”
刘萱瞧着柳枝青跳脱的模样笑了,他这一闹倒将她心中闷气散去不少,她故意朝着柳枝青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手下败将何以言懂?”说完便抱起琴朝城门下走去。
柳枝青愣了愣抱起琴案追上,他很是不服:“你那是有备而来,我是初来乍到防不胜防。”
刘萱头也不回:“那后来呢。”
“后来是因为我是男子,总要让着你这个小女子的。”
“嗯,多谢承让,三次巴豆的味道想必你定记忆深刻……”
“你!”
两人一路吵闹渐行渐远。
一列车队行驶在官道上,日渐当头可这一车队的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冷冽无比,龙一坐在车夫旁双眼看向官道外不停变换的草木,忽听得身后马车里李澈唤他。
龙一立刻应了一声:“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