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武道:“正是如此。”
关天养冷笑了起来,“那文章作得怎样了?想必是花团锦簇,妙笔生花吧?”
齐世武道:“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皇上对关老板所献之药深信不疑,非但没能将文章作成,反而还搭进了好几条性命。如今皇上快不行了,这股邪风又起,还有人说是关老板献药是三殿下刻意安排的。”
关天养哼了一声,未作置评。
“就在关老板献药后不久,皇上便将中京一半的兵权委给了三殿下。虽才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三殿下已然成势,足以与太子殿下分庭相抗。就在皇上不行的消息传出后,也有来源不太确定的消息称皇上有意废黜太子殿下,改立三殿下为储君……”
关天养才听到这里,就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皇帝英明得很,不会这样子干……哦,我明白了,这假消息是萧延放出来的!”
齐世武表面虽然镇定如常,但心下却如滚雷般轰轰炸响。得了相关消息后,他费了好些天的功夫才想透其中的关窍,不想关天养这个局外人竟然一眼就看透了,也不知是其智慧超群,还是旁观者清。只听关天养继续说道:“太子我没机会见着,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皇帝绝非糊涂蛋。你说他将中京一半的兵权委给了萧延,看来还是想培养一下这个名声不太佳的儿子。现在把兵权收回去了么?”
“目前还没有!”齐世武道,“不过朝中的风向对三殿下很是不利!”
“那也是可以想像的。萧延的名声素来不好,在这会子怕是到处都是向皇帝告他状的吧?”
“关老板所言不差。御史和各省大员多有上章弹劾三殿下的……”话又没说完,再被关天养打断,“那皇帝是什么态度?”“留中不发!”齐世武道,“据宫中传出的消息,皇上大为震怒,却并未趁机处置三殿下!”
关天养长长地哦了一声,斟酌了片刻又才问道:“这么说来,萧延眼下很怕?”
“这个,我就不知了。不过从三殿下的来信中可以看出,他有些举棋不定!”
“举棋不定?”关天养脸上布满了不解之色。据他了解,萧延这人明断果决,做起事来从不含糊,怎么会举棋不定呢?“他在犹豫什么?”
齐世武没有说。关天养一见他的神情就猜了出来,笑道:“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对自己的哥哥先下手为强,对么?”
齐世武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三殿下说,一旦皇上殡天,太子殿下继位,他怕是连做楚王的机会都没有了。”萧延到时难免一时,他这个三楚总督难不成还能继续做下去么?尽管这一年多来书信往来极为机密,但太子一系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与萧延交从甚密。一旦太子登位,必然率先惩治了萧延。萧延一倒,他这个三楚总督也做到头了,说不定还会将性命也搭了进去。所以,他与萧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到最坏处,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忧惧之色。
关天养却齐世武的忧惧俨然视而不见,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就是考量他智慧与气魄的时候了。太子虽是哥哥,但也是敌人。他要登上皇位,就只有先扳倒太子,那也就讲不得什么亲情伦理了。在我看来,他有上中下三策可行!”
齐世武眉头一剔,“哪三策?”
“上策,率先发难,将太子控制在手中,再迫使皇帝下诏书废黜太子名位,改立他为储君。继位之后,或是圈禁也好,或是改封藩王也罢,总之要善待太子。只要他能勤政爱民,建立千秋不易之功业,后世史书一样不会计较他的篡逆这举,百姓们就更只会念他的好了。中策,还是率先发难,杀掉太子和其他有继承权的皇子,逼的皇帝不得不立他为储君。哼,这样一来,纵了能干出再大的功业,千秋骂名是免不了的。下策,暂时按兵不动,静待皇帝的举动。若是皇帝有意立他,就好好表现。若是无意,那就开始谋划退路!”说到此处,关天养顿了一顿,端起微凉的茶喝了口,见齐世武神色阴沉,拧着眉头静听,又才继续道:“我不是朝里人,也是随口一说。至于到底该怎样做,还是要他相机而动。”
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全都是想当然的。什么上中下三策,也都是过往哪里野史小说在脑海中灵光一现的结晶。说完后细细一想,虽疏漏百出,但也不是不可行,只看萧延怎么操作了。
良久,齐世武深深地叹了口气,“怕是不容易呀……虽说三殿下手里掌握着中京一半的兵力,可将领们未必都会忠诚于他,还有朝里表面上倾向于三殿下的大臣,死心踏地的怕是没有几个。”
“这又怎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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