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养笑道:“岂止是厉害?玄冥风暴乃是人间最为强怕的天象之一,只在北海才有。有时候一百年也未必会有一次,有时候一年就可生成几百次。传说北海之眼直透冥域,阴煞之气极重,素来为上天封镇犯了极重罚责神仙之处。北海原就是极阴极寒之处,若是恰逢冥域阴煞之气外泄,极阴转为极阳,阴阳又相冲相撞,便会生成玄冥风暴。修行者无不都是元阳之体,哪里受得了冥域阴气的侵袭?风暴的威力也就比天劫神雷略差一些,修行者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姜玲珑是越听越怕,站将起来,焦急地问道:“那,那,这可如何是好呀?”
关天养道:“你也不必担心。水仙子何等修为?自然晓得趋吉避害,断不至于跟玄冥风暴硬接的。不过是多等些时日罢了!”
姜玲珑怔怔地出了会神,又道:“若是水师叔遭遇了玄冥风暴,那星师叔呢?凤凰木该不至于还有什么厉害之处吧?”
“这倒没有!”关天养笑道,“凤凰木我也无缘亲见,只是知道凤凰栖过的梧桐便叫凤凰木。也没个定位出产,只看机缘。运气好,出门就遇上了;运气不好,找一千年也是白费功夫!”
姜玲珑顿时傻了眼。
小敏陡地冷笑了起来,怒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借着这个机会报复我们,是吧?”
关天养没有作声,只是喝茶。
姜玲珑断然喝道:“小敏,胡说什么,出去?”
小敏冷哼一声,傲然地退了出去。
姜玲珑忙道:“小徒无状,冒犯之处,还请关老板不要往心里去!”
关天养轻笑着摇头道:“她一个小姑娘家,我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姜玲珑又奉承了关天养的大度,就说她已经派人把他来到琼州的消息向宫主报告了,是去是留,还得听宫主裁定。山上行宫尽是女子,招待多有不便,就请他暂行在别院安置,最多一两天就会有消息。又对看守别院的夫妇二人交待了一番,这才去了。
关天养目送着姜玲珑一行的身影消失在五行山的云雾中,不由得暗叹了起来:“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在九夏城等消息,巴巴地跑这一趟做什么?把多少事情都耽误了……”打定主意,若是明日还没有消息,就先辞了,回九夏城是正经。
关天养现在有的是打发时间的手段,别说是呆在一天,就是一年他也不会无聊。或是看会书、或是摆弄会法宝、或是不拘哪里逛逛,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入夜以后,就逛起了风,还伴着阵阵的闷雷。
老太爷念叨着说龙王爷又不高兴了,还说这一次怕是又要收去不少人命了。关天养本来只当是老年人随便的唠叨,可后来见风势越来越劲急,全然没个止歇,天地间尽是呜呜嗡嗡和闷雷的炸雷,实在教人心惊,便对坐在檐下编着草鞋的老太爷道:“听说南海一带每年都会有台风,连牛都可以刮上天去。不知是传言,还是真有其事?”
老太爷见关天养放下书主动挑起了话头,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摘下腰间的烟杆,又开始装填烟丝,说道:“怎么不是呢?每年少则七八次,多则十几二十次都是有的。最大的风,嘿,别说是牛了,都是象——大象你见过吧?那都能吹上天去。还有比大象更大的海兽,都从海里给刮上岸来,可吓人哩。在咱们琼州一带,天上掉下鱼呀、虾呀什么的东西正常得很……”
关天养头一回来南海,所以处处怀着好奇,在印证了【九州风物志】上关于南海的一些描述后,顿时有些兴奋起来,“呵,我还只当是好事之徒编的呢。”
“这事编不了……”老太爷背着风,点着了烟丝,重重地抽了两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又摇头叹道:“龙王爷发怒了,又要收人了……”
关天养奇道:“这不就是一场台风么,怎地又跟龙王爷扯上关系了?”
“台风?”老太爷连连摇头,又咳了两声,说:“这才几月呢?台风一般都在六七月间,现在这风叫‘怒风’?”
“怒风?”关天养回想了一下【九州风物志】关于南海的描述,也没记起有‘怒风’一说,就问道:“什么叫怒风呀?”
“就是龙王爷发脾气了,呼哧呼哧地吹着大气呢……”老太爷故作愤怒状,一口接一口地吹着气,模样很是滑稽。关天养顿时笑了起来,“有这事?书上怎么没写呢?”
“书上看不着的。”老太爷道,“这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事……”正要往下说,就见老婆婆提着水壶进来了,下死劲地横了他一眼,说:“又在乱嚼什么蛆呢?就不怕龙王爷听见了,把你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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