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不如实告诉阿爹,那不是白挨打了吗?”
“啊?”
杨瑞这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一向自诩聪明的脑袋瓜子,一下子不太够用了。他看着杨守文,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难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向阿爹告状吗?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杨守文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摇摇头,叹了口气。
“回去告诉阿爹,就是是我揍了你。
如果阿爹问为什么,该怎么回答你自己去想……嗯,就这样!我累了,先去休息。”
说完,杨守文头也不回便走出房间。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瑞看着杨守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脑袋已乱成了一锅粥。
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聪明,但也有限。他根本弄不明白杨守文的意思,只是感觉着……莫非他那痴症又犯了不成?总之,杨瑞有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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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子哥哥,为什么要二少爷如实禀报阿郎?”
夜,深了。
杨氏在外面收拾碗筷,幼娘则蜷在杨守文的身边,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阿郎最疼爱二少爷,若知道兕子哥哥打了他,岂不是会责怪兕子哥哥。阿翁不在了,再也没有人护着兕子哥哥,到时候该怎么办?”
杨守文笑着揉了揉幼娘的小脑袋瓜子。
他靠在廊柱上,一只脚耷拉着,仰天看着黑漆的夜空。
从天边,飘来了一片乌云,正迅速向虎谷山方向逼近。杨守文轻声道:“阿翁不在了,还有幼娘在。若是阿郎责怪我,到时候幼娘会保护兕子哥哥,对不对?”
“嗯嗯嗯,幼娘当然会。”
幼娘用力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杨守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把幼娘搂在怀中,“幼娘保护我,我也会保护幼娘。”
幼娘的脸上,更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天爷把他丢到了圣历元年,并且让他浑浑噩噩生活了十七年,而后有一道闪电把他劈醒。如此玄幻的事情发生在杨守文的身上,也让杨守文感受到莫名困惑。
按道理说,有如此玄幻的经历,他身上定然背负着巨大的使命。
可杨守文并不想去承担什么使命,能够重活一次,对他而言已是巨大的满足。前世,他不良于行,每天躺在病榻上,只能和书籍作伴,或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而现在,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更感受过家人的温暖……这对他,已经足够了。
他只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有时候想想,那浑浑噩噩的十七年似乎也是一种幸福,至少那十七年过的很幸福。
轰隆隆!
一道闪电撕裂苍穹,把庭院照映的惨白。
紧跟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雨水顺着屋檐留下来,很快就形成了一道水幕。
这场雨看样子不小!
他连忙把杨氏叫来,让她带幼娘回房睡觉。而他自己,则回到卧房里,坐在胡床上,在床桌上铺开一张白纸,就着那盏油灯的光亮,用炭笔在白纸上飞快舞动。
炭笔,是他清醒之后制作出来的第一件物品。
杨守文也擅长毛笔,但是又嫌弃毛笔麻烦。装逼还成,可若是用在日常上……哪怕他已经重生十七年,想要完全适应,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倒不如炭笔方便。
这一夜,屋外电闪雷鸣。
而杨守文却灵感泉涌,一直到差不多二更天才停下笔,颇有些困乏的倒在胡床上酣然入睡。
雷雨,在黎明时分停歇。
这场豪雨非常惊人,以至于虎谷山里的溪水暴涨,甚至冲垮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