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
申公豹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开口道:“闻仲虽然是截教高手,可我也不至于怕了他。可这个妲己,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这么下去的话,这大好的局面,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了!”
现在申公豹的全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对付姜子牙,打心底里就不愿意节外生枝。
在这个时候,妲己一意孤行,让柳琵琶进宫去陪伴纣王。
往小了说,那是妲己目光短浅。往大了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是思想觉悟不够。
“这个柳琵琶,连自己都妖气都盖不住,放在朝歌中就是一个祸害。而且那妲己,现在也太肆无忌惮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怎么说也得给她长长记性!侯爷,你
说怎么办吧,这个柳琵琶杀是不杀!”申公豹将目光一转,看向了一直不为所动的张耀。
看到申公豹望来的目光,张耀微微摇头,漠然的开口道:“行了,你心里既然有了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申公豹望来的目光中,有着隐晦的杀意,显然是对柳琵琶动了杀心。
甚至张耀还明白,申公豹之所以问自己,不是真的想要征求意见,而是他不想亲自出手而已。
“侯爷,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我倒是想出手,可那柳琵琶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她毕竟是在皇宫之中。在那里面,我如果出手的话,恐怕瞒不住妲己啊!”看到张耀脸上
的漠然,申公豹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一幅我没有办法的模样。
“奇怪,奇怪...”
一旁的费仲,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申公豹,迟疑着说道:“真是怪了,往日里也没见国师,有这么大的火气啊!”
费仲的话一出口,张耀也是微微一愣。
往日中,申公豹虽然上蹿下跳,可却没有对谁这么动怒过。
今日对柳琵琶起了杀心,怎么看也有些不对头,这样的反映却是有些过激了。
“柳琵琶这样的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如果以申公豹往日的作风来看,应该更倾向于将其赶跑,而不是开口就是打打杀杀。是有些奇怪,申公豹今天是什么了,杀心居然这么大?”
张耀想着的同时,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张耀连带着费仲,二人谁也没开口,就这么看着申公豹。
起初,申公豹还笑呵呵的不以为意,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就是以申公豹的厚脸皮,多少也有些不自在了。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干嘛?”申公豹被盯得烦了,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不悦之意。
费仲沉默片刻,开口道:“不对,你今天有些不对劲!我记得你曾说过,杀人不是你的手段,可你今天却动了杀心了!”
“我这,我这...”
申公豹一时间无言以对,过了半响才开口道:“我这不是气的吗!你们是不知道,往日里,我与纣王谈天论道。可那妲己,却在私底下说我在昆仑山上,本事没学多少,吹牛算是
出了师了。你说说她妲己,不过是一只九条尾巴的骚狐狸,居然也敢看不起我!哼,就算她厉害,我打狗还不行吗!”
申公豹本事不大,心眼却比学到的本事还要小。
昆仑山学艺时,申公豹之所以与姜子牙不对付,就是因为姜子牙总是压他一头。
凡是有好事了,那些好事都是姜子牙的,而有了苦差事,不用想就是申公豹的。
一二来去,申公豹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如今就是下了山,申公豹也最讨厌别人小瞧自己,这比打他骂他还要让他恼怒。
这可好,妲己私底下说的话,传到申公豹耳边,简直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样。
申公豹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可妲己毕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也只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小黑本上,今日正好拿着柳琵琶来出出气。
听了申公豹的解释,张耀二人自动脑补一翻,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
这里面的故事,不外乎申公豹吹牛时,吹的有些遮天蔽日。
而妲己听到申公豹的牛皮之后,私底下有些不屑一顾,说了些风凉话,结果传到了申公豹的耳朵中。
虽然这样的仇恨,听起来有些搞笑。
但是在真实的生活中,像是这种情况,引起来的矛盾却绝对不少。
同样,申公豹心胸狭窄,本来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妲己说的这些话,放在别人耳中,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被申公豹听到了,结合着在昆仑山上受的气,记恨起来也说得过去。
“这个柳琵琶真是命苦,申公豹惹不起妲己,结果你正好撞枪口上了。我该说你命苦呢,还是该说你出现的不是时候!”
张耀叹息一声,选择为柳琵琶默哀三分钟。
三分钟过后,张耀缓缓开口,说道:“行了,柳琵琶的事情就到这里了,现在说说正事。
第一个,闻仲快回来了,姬昌的事情也不要再拖了。明天一早,让人提议送姬昌回西岐,省得他在这里给我们添乱。
另外,现在朝中的大臣,除了比干等人之外,大多数已经倒向了我们。这样算来,比干这颗绊脚石,差不多也该踢掉了。不然,等到闻仲回来之后,在想收拾他就晚了。”
商蓉告老还乡之后,朝中还可以被称作绊脚石的人,就只剩下了比干与闻仲。
姜皇后与太子殷郊那里,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可已经尽数折在了巫蛊之乱中,成为了一个禁忌话题。
这下,没了其他的障碍之后,比干与闻仲就像秃子头顶上的虱子,可以说分外显眼了。
其中,闻仲那边还好说一些,毕竟闻仲常年领军在外,讨伐各地叛军与震慑天下诸侯。等到闻仲归朝之后,只要纣王一道旨意,将闻仲在调出去也就行了,根本算不有多麻烦。
不过,相比于闻仲的事情,比干那边就不同了。
比干身为丞相,注定是不能离开朝歌的,也注定他将要站在漩涡中间。
所以,能够早一天除掉比干,费仲就能早一天执掌朝纲。
到时候,以纣王的昏庸来看,没有了比干这样,尽职尽责的贤臣辅佐。不说整个朝廷,成为费仲的一言堂,恐怕距离指鹿为马也不远了。
“相比于柳琵琶,还是想想办法,将这比干除掉吧。”张耀对着费仲二人开口,将话题引回了正轨。
“侯爷,收拾比干的话...”
费仲想主意的时候,习惯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等到将下巴上,胡子都捋顺了之后,费仲的思路也基本上清晰了,于是开口道:“比干不是简单人物,阴谋诡计恐怕不行。不如这样,给他弄一个莫名需有的罪名。到时候,以比干的性情来看,恐怕明知是死,也会往里面跳的。”
“这样说的话,你们看这个办法行不行。”
申公豹半路开口,接过费仲的话往下说,低声道:“柳琵琶...”
“怎么又是柳琵琶?”
没等申公豹说下去,费仲就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挥手打断道:“你们那些破事,放到以后再说。现在先说正事,你的事情一会在讨论。”
“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才说到一半,你怎么就知道不好!”
申公豹也气得不行,抢着说道:“柳琵琶修炼了八百年,而这次出来又是用的化人之法,其实还是妖身。
不如这样,我们设个局,请纣王、柳琵琶、比干几人去摘星楼饮宴。等到那柳琵琶喝醉酒之后,必定难以控制法术来维持人形。到时候,我们吸引纣王的注意力,只让比干看到这种破绽。你们说以比干的脾气,会不会当场就来个清君侧?”
“清君侧...”
张耀想了一会,眉头微皱,迟疑着说道:“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就算是打死了柳琵琶,但也可能牵连到妲己。而且这对比干,恐怕没有什么恶果吧?到时候,比干除妖有功,岂不是搬起石头,又砸了自己的脚?”
“侯爷,如果按照你那么算,比干肯定是有功而无过的。但是,如果被打死的柳琵琶,就是个人而不是妖呢?”申公豹笑了,笑容中显得神秘莫测,
“是人,不是妖......恩,有点意思了!”
张耀沉思下来,想着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比干嫉恶如仇,如果柳琵琶是妖怪的话,被他看出跟脚一定不会轻饶。
那个时候,不用添油加醋,比干就不可能容忍,纣王的身边居然潜伏着一只妖孽。
同样,如果比干将柳琵琶打死,那么一定是除妖有功的。
反过来,如果柳琵琶是人,而不是妖的话,比干就是有一百条命,恐怕也不够纣王杀的。
“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但是破绽不少。一方面,柳琵琶不会配合,全靠时机的推动。另一方面,比干也不是牵线的木偶,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摆布。”
张耀从根本的位置出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但是成功的几率不能保证,很大程度上要看老天的安排。
不过,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样的几率虽然小,试一试却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将柳琵琶当成弃子就是了。
“侯爷,这个办法,不仅仅是天时、地利、人和。更重要的,是最后一步的偷梁换柱。以我的法力嘛,做到这一步很勉强,不露出破绽就更勉强了。到时候,还请侯爷亲自出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啊!”
申公豹说了半天,最后话音一转,还是落在了张耀身上。
这一次,张耀却没有拒绝,因为尽管他知道,这是申公豹在利用自己,可利益却是共同的。
张耀不是中二少年,他不会说什么,要天遮不住眼,要地葬不住我心之类的傻话。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利益的集合体,有共同的利益,才有共同的朋友。
这样的关系,就像是动物界的家族狩猎,或者说是狼与狈之间的寄生。
所以,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张耀不介意被谁利用一下。因为他真正介意的,只是有没有属于自己的利益,还有利益该如何分配。
“好了,这件事情我答应了,到时候我会出手。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可不是陪你耍猴的。你要是将事情办砸了,那可就愧对我的厚望了!”
张耀在“厚望”两个字上咬的很重,言下之意,就让申公豹自己去想了。
申公豹脸上笑容一僵,转头看了看幸灾乐祸的费仲,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可是申公豹啊,我有把握...”